有了老夫人正式發話,楊嬤嬤領了命,便過來扶起柳蔚,又給柳蔚戴上面紗,將她帶走。
柳蔚臨走前,又看了柳城一眼。
見父親只是看著自己,眼中複雜深沉,柳蔚回過頭,安心的隨著楊嬤嬤離開,心裡卻感嘆,今日這場戲,總算是結束了。
柳蔚已經累得只想找張大床,好好躺躺了。
楊嬤嬤一路將柳蔚帶到懷月院。
懷月院是柳蔚曾經的院子,五年過了,這裡沒人居住,也沒丫鬟打掃,早已滿是灰塵。
這一路上,有許多丫鬟嬤嬤都悄悄的看著她。
柳蔚一直沒說話,等到了懷月院,楊嬤嬤才說:“這裡需要清掃一下,我去找人來,你先坐坐。”
柳蔚一把拉住楊嬤嬤的手,說道:“嬤嬤,可否讓閱兒來?”
楊嬤嬤看著柳蔚,再看著柳蔚拉著自己衣袖的手,沉默一下,沒答應,只是道:“你先休息。”
說著,楊嬤嬤便推開柳蔚,走了出去。
屋子裡到處都是灰濛濛的,多走一步,入鼻子的都是黑塵。
柳蔚最後還是走到了院子裡,隨便找個地方坐下。
這時,柳蔚卻聽旁邊的槐樹樹叢裡傳來一聲小小的“桀”聲。她抬眸去看,便見樹頁中間,一顆黑色的鳥腦袋,探了出來。
柳蔚看了看四周,感覺到除了容稜留下的幾個暗衛,別無他人,便對珍珠招招手:“下來。”
珍珠忙飛了下來,坐在柳蔚懷裡,仰著頭,小腦袋蹭著她的手腕。
柳蔚摸著它,問道:“小黎怎麼樣?”
“桀。”珍珠叫了一聲。
柳蔚嘆了口氣:“小黎現在還不知道,等知道了,必然會鬧,到時候你不要帶他過來。他找不到我,哭兩日便會消停,找到了我,反倒越發的起勁。”
“桀桀。”珍珠又叫了一聲。
柳蔚點頭:“嗯,要待一段時間,至少等到將事情都查完。”
“桀桀桀桀。”
“好,到時候我們回曲江府,這裡不好,你也不喜歡這裡,我也不喜歡這裡,只有小黎沒心沒肺,哪兒都喜歡。”
“桀桀。”
“關容稜什麼事?我們是我們,他是他。”
“桀。”
柳蔚眯眼,敲了珍珠腦袋一下,在黑鳥委屈的目光下,不高興的說:“我是個男人,我嫁什麼人,要嫁也不嫁給他,我若是要嫁給王爺,五年前就嫁給容溯了。”
“桀……”這次珍珠的叫聲,明顯遲疑了。
柳蔚正想再說什麼,卻聽遠處有腳步聲傳來。
珍珠也聽見了,忙又蹭了蹭柳蔚的手腕,才撲扇著翅膀,飛回了樹叢裡。
過了一會兒,楊嬤嬤回來,帶著幾個丫鬟,其中走在中間的便是閱兒。
看到閱兒時,柳蔚鬆了口氣。
今日到底利用了閱兒,所以柳蔚最怕的便是秦嬤嬤找閱兒的麻煩。
眼下既然要繼續留在相府,自然要將閱兒帶到身邊來,比起其他人,還是閱兒讓她放心些。
而她查完事情離開後,也會將閱兒帶離相府,第一次弄丟主子,閱兒保住一命,要是還有第二次,想必就真是沒命了。
楊嬤嬤吩咐幾個丫鬟打掃屋子。
幾個丫鬟都是小丫鬟,剛進府不久,也沒多少背景,雖然很好奇這位戴著面紗的大小姐,但也只是乖巧的打掃,沒有起什麼胡亂心思。
而此時,正廳里老夫人遣走了柳域,只留下柳城說話。
“你考慮一下,柳蔚留下是必定要留下的!人現在成了這樣,柳瑤那丫頭大庭廣眾的便將柳蔚的面紗掀開,周圍不知多少雙眼睛看著,今日十五,去觀緣寺的香客本就多,我還看到了御史孟大人的夫人也在,兜兜轉轉,柳蔚毀容歸來的事必然不過明日便要傳開。”
“我們若將柳蔚趕走,如何好向外交代?還有七王爺那兒,眼下柳蔚回來,還成了這幅摸樣,想必七王爺也慶幸當年沒娶了她,你好生說說,指不準能化干戈為玉帛。”
老夫人說的這些,都是擋在目前的現實性問題。
柳城聽著,也知這個理,點點頭,卻道:“她這五年的事我會派人去查,只是,一個女兒家,五年時間無影無蹤,母親,她會不會已經……”
老夫人也知柳城的意思,只是垂首:“她都這樣了,是不是清白之軀,還重要嗎?她如今此等模樣,便是聯姻也無人敢娶,你不若將心思放在沁兒和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