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也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
呂氏只知道,若是柳月逃脫的訊息洩露,朝廷來人盤查,將來,想再週轉讓瑤兒豐兒獲救,只怕就不容易了。
事關自己的子女,呂氏冷下臉來,看著下頭跪著瑟瑟發抖的碧蓉,擰著細眉,輕描的吩咐一句:“拉下去,打,打到她說為止。”
碧蓉悚然的瞪大眼睛,拼命求饒:“夫人饒命,夫人饒命,奴婢……奴婢當真不知,昨夜奴婢吃了四小姐賞的茶便一睡不起,一覺醒來,四小姐已不見了,奴婢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夫人明鑑,夫人明鑑。”
無論碧蓉如何解釋,呂氏都無動於衷,兩邊的嬤嬤將碧蓉拖下去,院子外,很快便響起淒厲的慘叫聲。
柳豐是被吵醒的,柳府男丁全部入獄,不過時年兩歲的柳豐,被寬厚的留了下來。
呂氏惟怕柳豐出意外,從相府查封的第一天,便將柳豐帶到自己身邊,不讓他離開自己視線。
在丫鬟的陪侍下,軟軟小小的柳豐揉揉眼睛,從小側門慢慢渡了過來。
一過來,便聽到院子外的叫聲,小傢伙愣了一下,伸頭往外面去看。
機靈的丫鬟立刻擋住他的視線,柳豐看了個空,有些不死心,還故意扭了扭腦袋,再去看。
這時,就聽高位上,輕柔的女音響起:“豐兒。”
聽到孃親叫自己,柳豐咂咂嘴,也不看外面了,拖著軟綿綿的小步子,蹭到孃親懷裡,乖乖的窩在那裡。
呂氏心疼的抱緊兒子,讓他坐在自己膝蓋上。
這時,外面碧蓉又是一聲驚叫:“夫人,夫人饒命啊……奴婢當真什麼都不知,夫人,夫人……”
呂氏皺眉,伸手捂住兒子的耳朵。
柳豐卻躲開孃親的手,不解的問:“母親,外面怎的了?”
“教訓一個不懂事的丫頭罷了。”呂氏輕描淡寫的帶過。
柳豐含糊的唔了一聲,小眉頭皺了起來:“可是她在求饒,母親,她犯了很大的錯嗎?”
呂氏點點兒子的鼻尖:“嗯,很大。”
“不能放過她嗎?”小孩子很心軟。
呂氏搖頭,摸著兒子的小腦袋,說:“母親做事,自有分寸,她做了錯事,便當罰,若是不罰她,她會以為做錯事也沒關係,久而久之,便會越加不知分寸,得寸進尺,御下之術乃是學問,你還太小,大些便能知曉。”
柳豐乖乖點頭,頓了一下,又問:“那她會被打死嗎?”
“自然不會,只是教訓教訓罷了,給她長個記性。”是不是長記性再說,但呂氏的確不能殺了她,這丫鬟,或許是找回柳月最後的法子,她的命,得留著。
柳豐這便放心了,可聽著門外的哭饒聲,他又很不忍心,柳豐不太喜歡這種聲音,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做,但就是不想聽。
呂氏看出了兒子的不適,叫丫鬟帶他回房。
柳豐卻抓住了孃親的衣袖,突然問:“我今天能去找矜東哥哥嗎?”
呂氏便知曉這麼早起來,這孩子就是想問這個,雖說也想讓孩子出去走走,但目前情況,又哪裡可能:“今日去不了,過些日子吧。”
“可母親,我已很久未見過矜東哥哥了,我怕我再不見他,他就不記得了我。”
“不會的,你矜東哥哥回了太子府,怕是往後,也不能輕易與你相見了。”
柳豐當初獲救後,呂氏問了兒子許多被綁細節,也知曉了獲救時,那位柳先生對自己的兒子的確諸多照料,倒是不枉費她花的那些銀子。
不止如此,太子府的那位小世子,還親自照料過豐兒,雖說那位小世子並非太子妃所生,將來地位也高不到哪裡去,但到底是與太子沾邊的,呂氏也鼓勵豐兒多與這位小哥哥接觸。
在柳家未出事前,柳豐逢三岔五便會往五王府跑,說來也是奇怪,那位小世子不住太子府,倒是跑到五王府去了,不過太子與五王爺乃是同根兄弟,作為親侄兒,帶過去住些日子,是無可厚非,這樣恰好還讓外人知曉,太子與五王有多齊心,什麼兄弟倒戈,純粹無稽之談。
柳家出事後,呂氏還想過靠著柳豐與小世子的關係,從中疏通疏通,但差人打聽,呂氏才知曉,小世子已被帶回了太子府,而五王也被皇上派出京都,像是去江南查稅收之事。
柳府被迫與外界斷絕訊息,太子府又宛若銅牆鐵壁,無法浸入,日子一長,呂氏自也不抱希望了,比之兩個小孩間的小小交情,呂氏寧願相信銀財,要保住瑤兒與豐兒,她的積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