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蔚追出衙門,而衙門外早已天黑,雖說還有人煙,卻也寥寥無幾。
柳蔚往前走了幾步,看著周遭經過的陌生的面孔,眉頭狠狠地蹙了起來。
容稜與鍾自羽見過面了,且一同離開,這本不算什麼特別之事,因為柳蔚一直認定,鍾自羽是知道案件內情的,柳蔚也一直想套鍾自羽的話,但都沒成功,若是容稜今日能代勞,實在再好不過。
但柳蔚在聽到珍珠的那句話後,卻不敢這麼樂觀了。
纖細的手指慢慢攥成一團,柳蔚皺著眉,漫無目的的在漆黑的街道上游走著,一邊走,一邊看著兩邊掛著燈籠,還未打烊的各色店鋪。
夜晚的古庸府城,有些冷清,通常,這裡都是冷清的,除非有花燈會,或許會熱鬧一些,若是平時,便是如此寂寂寥寥。
柳蔚走了很久,沒有找到鍾自羽,也沒找到容稜。
這種無目的的尋找,有點傻,能找到的機率,百不存一,但柳蔚就是沒回頭,沒回衙門,也沒回客棧,只是繼續的找。
冷風吹灌而來,柳蔚覺得鼻尖有些癢,揉了揉,抬頭,恰好經過旁邊一間酒樓,她隱約,聽到酒樓裡傳出喧鬧的沸騰聲。
柳蔚隨意側頭看了一眼,本不上心,卻在正要離開時,聽到一句憤怒的咆哮:“鍾自羽,今日你究竟是何意?給本公子說清楚!說不清楚,你哪兒也不準走!”
鍾自羽這三個字,令柳蔚眼眸一亮,她快速判定方向,隨即,走進那間喧囂的酒樓。
酒樓裡,席客並不多,柳蔚一眼,便瞧見了角落某張桌子前,那正對峙而站的三人。
兩個陌生人,另一個,正是柳蔚遍尋不到的鐘自羽。
柳蔚又看了看左右,卻分明,沒看到容稜的身影。
而此時,那邊已經鬧開了。
“我說什麼來著,有些人,就是白眼狼,虧我與他稱兄道弟,到頭來,被賣了還不知曉,鍾自羽,你就這麼點良心?本公子怎麼就對不起你了,以至於你要這般害我?害我全家?”
柳蔚站在原地,聽著這莫名其妙的爭吵,蹙了蹙眉。
卻聽那邊,那擋在鍾自羽與那咆哮公子哥兒中間的一人,打著圓場:“好了,有話好好說,有什麼好吵的?”
“如何好好說?你問問這人,今日去衙門說了什麼,他說我們家當鋪收了賊贓,說我們家是黑店,我去趟淨房的功夫,就有衙役來我家抓人,將我爹給帶走了!我就問問你鍾自羽,你有什麼證據,憑什麼如此詆譭於我?我到底做了什麼對不起你之事,令你如此處心積慮,也要害我?”
“是不是一場誤會?”調和之人拍拍那咆哮之人,轉頭看向鍾自羽:“鍾兄,趕緊解釋一下。”
鍾自羽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看著眼前兩人,無趣的勾了勾唇,淡淡道:“照實直言,何談誤會。”
“鍾兄你……”調和之人被鍾自羽這態度弄得有點生氣。
那猙獰著咆哮之人,立刻指著鍾自羽鼻尖,抖著手說:“看到沒有,看到沒有!這人就是個白眼狼!虧得咱們平日待他不薄!他恩將仇報也就算了,竟到了連我家人都不放過的地步,好,鍾自羽,這是你逼我的!”那人說著,直接衝上去,一把揪住鍾自羽的衣領,將人險些提了起來。
柳蔚在遠處靜靜的看著,一雙眸子,始終定在鍾自羽那張淡漠溫和的臉上,哪怕到了這種暴力動手的地步,鍾自羽的表情,竟然也是如此的處變不驚。
憑著這張臨危不懼的臉,柳蔚的眼神,便又深了許多。
那邊的鬧劇,最後以那調和之人將同伴拉走,才算結束。
鍾自羽重新坐回凳子上,看了看眼前琳琅滿目的餐桌,轉頭,正要招小二過來收拾,便瞧見那門口,正面無表情瞧著他的清雋男子。
鍾自羽勾唇一笑,似乎並不意外對方的出現,反而開口:“倒是巧了,柳大人,我們又見面了。”
柳蔚靜靜的看著鍾自羽,又左右瞧瞧,確定這裡沒有容稜,思索一下,才抬步走過去。
小二機靈的過來收拾,重新布好餐桌,也將歪倒的椅子扶正。
鍾自羽伸手,指了指那椅子,示意柳蔚可以坐下。
柳蔚落座,抬眸看著鍾自羽這人,也不說話。
鍾自羽先開了口,道:“方才之事,大人可瞧見了?”
柳蔚靠著椅背,平靜的道:“鍾公子私事,柳某無意多問。”
“多問又何妨。”鍾自羽還是那閒散又悠哉的笑摸樣:“柳大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