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到空氣中熟悉的氣息,最先發現他們的,是白狼。
白狼“嗷”的一聲從大石頭上跳下來,尾巴低垂,步伐急促,一躍便從老遠跑到了眾人面前。
紀南崢眼底含笑,彎腰拍拍白狼的大腦袋,嘴裡誇著:“好孩子。”
白狼低垂的尾巴左右擺了擺,像是高興,藍沁沁的眼睛先看著主人,之後準確無誤的扭頭,看向被祝問松抱在懷裡的醜醜。
“嗚嗚……”靠近祝問松腳邊,白狼嚶嚶兩下,腦袋揚得高高的。
醜醜顯然還記得白狼,她高興的笑起來,祝問松便把孩子放到地上。
一下地,白狼立馬將頭湊過去,大大的腦袋,一個勁兒往醜醜懷裡拱,醜醜順勢就將它整顆大頭摟住,『揉』『揉』它硬硬的腦門,胖爪子還揪它耳朵。
往日見慣了白狼孤傲冷漠的大和尚小和尚們一片譁然,嘖嘖稱奇,唯有主持因為前段日子紀南崢曾帶小丑醜上過一次山,也見過白狼,所以毫不意外白狼與小女娃的親暱。
因為白狼的動靜,遠處的咕咕和珍珠也發現了眾人。
咕咕“嘩啦”一聲展開翅膀,它不再是以前那隻憨頭憨腦的幼鷹,現在的它,成熟,勇猛,鷹隼尖銳凌厲,遠而近滑翔而來時,威風極了。
咕咕飛到柳蔚頭頂,盤旋一圈,沒有落下,就是一直轉。
萬花叢中的珍珠也注意到這邊的情況,珍珠個子嬌小,又無法無天慣了,它一發現柳蔚,就興沖沖的擠開周圍顏『色』嬌豔,風情萬種的黃鶯們,悶頭悶腦的往柳蔚身上撞。
柳蔚下意識將它接住,珍珠就坐在柳蔚懷裡,“桀桀桀”的使勁叫。
主持方丈沒見過柳蔚,更沒想到最近來寺廟的兩隻鳥兒與老友的外孫女有關,見著那副人鳥情深的模樣,主持善意的笑起來,忍不住調侃:“到底是一家人。”
外祖父養狼,外孫女養鷹,說不是一家人,誰信?
珍珠現在滿心滿眼只有柳蔚,唧唧喳喳的,一直跟柳蔚說話,而珍珠從樹枝上飛走後,其他黃鶯鳥們不幹了,齊齊湧湧的又圍上來,但是畢竟野生鳥兒不親人,因此也只敢離著人群三四米遠,使勁盤旋。
柳蔚瞥了眼周遭的鳥群們,又點點珍珠的額頭,斥道:“花心大蘿蔔。”
珍珠圓溜溜的小眼睛亮亮的,它聽了柳蔚的話,又看看周圍的鳥,急忙解釋道:“桀桀桀桀桀……”
柳蔚聞言忍不住笑:“不要臉。”
珍珠急的一直跳腳:“桀桀桀,桀桀桀……”
柳蔚忙安撫:“好好好,知道了,珍珠不花心,珍珠還是小寶寶,都是這些雌鳥纏著我們家珍珠,珍珠一隻都不喜歡,行了吧。”
珍珠這才滿意了,細細的“桀”了一下,又親熱的把腦門往柳蔚手掌裡鑽。
主持方丈的目光有些驚訝,大概因為聽老友提過自家外孫女如何冰雪聰明,多謀善斷,便沒料到這樣一個精明幹練的女娃,會是如此天真,還喜歡同動物童言童語。
不過長輩看晚輩永遠都是包容的,主持心裡訝然之後,也沒有說破,還是那副彌勒佛般的笑模樣。
眾人一開始只是打算接白狼,沒想到能把珍珠與咕咕一起帶走,算是意外收穫,畢竟真要柳蔚在茫茫京城把這兩隻小崽子找出來,還真難倒她了,這倆孩子現在都野得快沒邊了。
之後紀南崢便與主持方丈閒聊起來,兩位老人交情深遠,一說起舊事,便有些沒完沒了,當然,大多時候都是紀南崢在說,主持在聽,不過二人顯然都有些樂此不疲。
柳蔚看時間不早了,提議外祖父就留在寺裡等他們,明日他們出京時,再來接他。
哪知紀南崢卻不願意,與主持單獨告別後,一臉悵然的跟隨眾人一起下山。
按照外祖父的說法,他在京裡,還有其他朋友需要道別。
在仙燕國呆了太多年,這裡早已成為紀南崢的第二故鄉,只可惜,他的妻女不在這兒,他的根也就不在這兒。
因為馬車裡帶了猛獸,就這麼直挺挺進城,肯定是要被守衛攔截的,因此進城前,柳蔚就讓魏儔帶著她的信跑一趟汝絳王府,讓千孟堯帶人來接。
魏儔接過信臉『色』有些不虞,他和那位狗屁王爺一直不對付。
倒是鍾自羽盯著那封信看了一會兒,突然下車道:“我與你一道去。”
魏儔反應很快,一把將他推回車廂,吼道:“誰要你一道,滾回去,不許跟來!”
鍾自羽皺眉,想說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