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氏眉頭皺起,現出厭煩之色:“二少爺為何會出現在春暉樓?”
吳嬤嬤: “雲姨娘說昨晚二少爺是去給兵武監的同窗,承安侯家的公子慶賀生辰,人一夜未歸,她只當是年輕公子們在一起鬧得晚,便沒十分在意。”
高嬤嬤這時暗“啐”了口:“之前國公爺不是叮囑過這段時日儘量少出門應酬,二少爺和雲姨娘也太不知事了”
已經能看到牡丹閣的院門了,雨聲中隱隱傳來女人的哭聲。
謝氏肅著面進了牡丹閣,沒有理會突然放大的哭聲,自去寢房更衣。
拂開幫忙寬衣的丫鬟,她接過吳嬤嬤遞過來的臉巾,詢問道:“可派人去大相國寺送了信?”
“這個還未曾,王管家的意思是事情未明,怕驚著了老太太,夫人的意思是?”
“派人去送信吧,算算時間老太太這兩日也便要回府了,找個機靈點的,先將事說與三爺聽,京裡死了個矜貴的公子,這事瞞不住,到時老太太聽外人胡說些什麼更是不好。” 謝氏吩咐道。
這邊謝氏收拾好,自去偏殿料理雲姨娘宋氏不提。
另一邊阿好跟著出了府,倒叫魏平派來找阿好的小廝撲了空。
魏平閉著眼睛躺在他一慣愛待的躺椅上,聽到她小徒兒跟著兩位少爺去了京兆尹衙門,他“噌”地睜開了眼睛,揮揮手,讓小廝下去了。
從袖口掏出一個信封,暗黃色的封面紅框裡寫著“安兄親啟” ,正是幾個時辰前,安九從小乞兒手中收到的那封。
魏平會知道這事,還是因為李管事。
安九原就是從他身邊撥出去給阿好的,安九找的那個盯梢定國公府的中年男人,在綢緞莊做夥計,恰巧今日李管事到綢緞莊查賬,這位活計也是綢緞莊的老人了,李管事順嘴問了一句,得知他近段日子都不在鋪子裡,可巧趕上這夥計從安九那回來,兩人迎面撞上,便多問了幾句,這夥計見瞞不住,想著安九和李管事的關係,便將事情都說了。
安九看完高近給他的信,就馬不停蹄到謝氏族學去找阿好,才得知阿好和陸鳴之都告了假,又連忙趕到國公府,就見到了魏平派在角門等著的小廝。
魏平看了兩眼信封,又將信封收到袖口裡, 嘴上嘟囔著:“晚年不幸啊,這小徒兒還真是……能惹事……唉……操心喲……” 嘟囔完又開始閉目養神,搖椅一晃一晃,與地面輕微摩擦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京兆尹府衙牢房。
聽到動靜,換了間牢房,躺在乾淨床榻上的陸葉之立刻睜開了雙眼,午後,他被簡單詢問過後就換到了這間環境相對好監房裡。
腦袋還是發懵,心慌稍稍減輕了一點。
他坐起身盯著陰森森的牢房盡頭。
固若金湯,在阿好仰著腦袋看漆黑的大鐵門時,她想到了這個成語。固若金湯的鐵牢門被開啟,陸鳴之被牢頭客氣地引著走向牢房的“上等監” 。
只有他一個並阿好和她的狸奴以及純生,陸含之在府衙後院陪在衛國公身邊,和京兆尹以及定國公是世子和孫慎父子“寒暄”。
嗯,簡單分明的“三方會談”。
陸鳴之、陸含之兄弟倆到京兆尹府衙門口時,定國公府的家丁們披著蓑衣都擠大門口,等著定國公世子交涉後,好拉走楊百舸屍身,大有一副拉不走楊百舸的屍體就不走的架勢,京兆尹的衙役們把著門嚴正以待,不過細看雙方人馬一個個面上都是苦著個臉的。
定國公府做為死了女婿的一方,自然是苦,傷心大概還顧不上,當然大概也就只有死了夫君的孫三小姐會傷心,這傷心是為了楊百舸還是自身也不好說,而人死了最大的問題是如何跟親家楊家那邊交代。
所以,當下自然要把態度擺出來,殺人兇手自然要嚴懲,但屍首作為有身份的勳貴自然也要先接回府。
一方是京兆尹,作為管理整個國都治安的官方機構,京兆尹本人也很苦。官場自古流傳一句話,“三生不幸,知縣附郭;三生作惡,附郭省城;惡貫滿盈,附郭京城。” 京兆尹就是前世惡貫滿盈那個,上一任京兆尹因為上回鄭丞相被參一事,作為鄭丞相的門生因存在包庇和不作為的行為,考評不達標被貶官外放了。現任的這位京兆尹上任還不到半年,就遇到了這樣棘手的事,除了有殺人嫌疑的和死了都是勳貴之子外,當晚一起的有可能作為證人的也都是各府的公子哥兒,查案問個話都要小心翼翼的,現在又出現個投案自首聲稱被不明人指使的,京兆尹大人只盼望著皇上趕緊下旨將案件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