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第一輪就有請揚州學政孔大人為諸位才子出題!”
江晨望向高臺,一位白髮老者站了起來,應該就是揚州學政孔博遠。
這孔博遠看起來六十來歲,高高瘦瘦,身軀挺拔,雖是滿頭白髮,但精氣神不輸在座的年輕人。
孔博遠面色紅潤,站起來後向四周抱拳道:“今日乃是我們揚州一年一度的七夕盛會,各地文人才子彙集一堂以詩會友,老夫便拋磚引玉,出個詩題,望諸位才子能一展才華,作出佳句。”
眾人應聲叫好。
孔博遠微微一笑,朗聲道:“大家都知道昨夜揚州下了一場大雨,今日我仍是能見到河中翠色慾滴的荷葉,亭亭玉立的荷花,感嘆其堅強的生命力,那麼老夫出的詩題便是‘荷花’,請諸位才子作一首詠荷花的詩詞。”
詠物、詠花的詩詞簡單,但賽詩會不是與友人一起玩樂的吟詩遊戲,胡亂作出一首詩詞應付怎麼可能配得上詩魁這個稱號,那麼要在這麼短的時間裡,作出一首絕佳的詠荷花詩詞,就不在那麼簡單了。
不過孔博遠的詩題剛剛說完沒多久,就有一個揚州的才子站了起來,道:“學生郭如峰獻醜了,惟有綠荷紅菡萏,更逐落花飄於園。深閨愁獨意何如,滿堂有美顏如玉。”
能上畫舫來的人,多數都是有些才學的,所以郭如峰的詠荷花詩詞吟完,就知道這是一首藏頭詩,看起來全詩並不是詠荷花的,但把每句詩的第四個字連起來就成了“荷花最美”,雖算不上很好,但也算有趣。
這邊郭如峰剛坐下,一個長相小鮮肉的才子站了起來,瞬間引起了眾人的議論。
江晨側耳聽了幾句,原來此人是揚州有名的才子,也是府學院的學生,叫方良澤。
在不少人的支援聲中,方良澤抑揚頓挫的說道:“學生方良澤,詠荷花一首,挽夏風入弦,望雨滴滴落清池,水中波粼,醉於荷花七月開。”
“好!”
這方良澤剛剛吟完,全場皆是拍手叫好,也不管是不是真的好,只要是揚州才子,就不能讓其輸了氣勢。
而獨孤修文也不甘示弱,站起身來,道:“學生獨孤修文,詠荷花一首,揚州風景秀,追憶在玉蓮。婀娜如仙子,香飄漫心間。”
這首詩吟完,也得到了不少的掌聲。
江晨看著一臉傲氣的獨孤修文,心道:他果然有兩把刷子,文采不錯。
接著是京城、蘇州、杭州等地的才子陸續站起來,把自己所作的詠荷花詩詞吟了出來。
這些人都是有真才實學的,一首詠荷花的詩詞不在話下,雖然還不能與絕世佳句相比,但也算是上成之作。
後面一些才子雖然也作出來了詠荷花詩詞,但相比於前面幾位,就遜色了不少,這樣一來,揚州本地的才子頓時被比了下去。
高臺上的揚州官員名流臉色皆是不好看,特別是身為揚州學政的孔博遠,已經臉黑如碳。
“娘子,江郎君為何還不作詩?”小慈在一旁看到悠閒的江晨,疑惑的問道。
李暮雨搖頭道:“江大哥應該早已經作出了詠荷花詩詞,但為何遲遲不說,我也猜不到。”
小慈嘻嘻笑道:“江郎君要是再不說,那些揚州的才子就被獨孤郎君他們比下去了。”
這時殷樂山在她們後面插嘴道:“郎君說了,有的事情要高調,有的事情要低調。”
林楚楚看著在座位上懶散的江晨,淡淡一笑,夫君總是如此。
忽然一人在孔博遠耳邊說了些什麼,令他愁眉舒展,立即起身問道:“揚州江晨何在?”
被學政大人點名,眾人好奇的左顧右盼,想知道這江晨是誰。
而聽說過的人,則是為一旁的友人解釋。
江晨其實不是輕鬆懶散,他是在記憶中尋找一首合適的詠荷花詩詞,以至於都沒有聽到孔博遠叫他的名字。
直到孔博遠又問了一遍揚州江晨何在?他才驚醒,站起來,抱拳道:“小子江晨,不知孔先生呼喚所為何事?”
孔博遠早就聽過他的事蹟,年輕就作出了好幾首傳世佳作,還弄出了一個阿拉伯數字,深受鹿敏才的誇讚,方才有人告知他也來參加了賽詩會,才會喚他名字,來為揚州才子扳回一城。
“你可有作出詠荷花的詩詞?”
獨孤修文笑道:“孔先生,他一個商賈,以前是運氣好瞎貓碰到死耗子,才作出那幾首詩詞,今天在這裡坐了這麼久都沒有吭聲,我看是沒有作出這詠荷花詩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