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要找毛一鷺,可是毛一鷺現在卻在義倉。
聽蘇景這樣一說,朱由檢便問道:“你不過一個錦衣衛指揮僉事,如何管得著這江淮的錢糧?看來這江淮的官場,確實蠻亂的!”
話裡似乎意有所指,說蘇景一個小小的錦衣衛,管得太寬了一些,這不合規矩。
對此,蘇景只是淡淡一笑。
看來剛才和信王那番對話,讓這個天潢貴胄不太高興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現在蘇景的處境如此,便決定了他的立場。
“殿下,卑職也是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蘇景表示,自己盡心盡力在為朝廷辦事,這沒有什麼好質疑的。
“好一個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朱由檢看著蘇景,問道:“那本王便聽一下,蘇大人,這江淮現在有多少存糧,又有多少災民呀?”
蘇景答道:“江淮南京、揚州、徐州諸地,外轄周邊各縣,共有人口五十萬戶,按照一戶四人來算,約有人口兩百萬。其中南京、揚州、徐州這三地城池的人口,便佔了其中一半還多。可是目前各地義倉之中的存糧,卻少得可憐。就拿南京來說,目前南京城擁有人口不少於六十萬,可是義倉現在的存糧,只有初期募捐到的四十萬石……這麼點米糧,根本就不敢拿出來放!”
徐弘基一臉擔憂地說道:“時局如此,恐江淮終將亂矣!”
“難道你們就眼睜睜地看著?”朱由檢生氣了,說道:“南京都只有這麼點糧食,現在才六月,你們讓江淮的百姓如何過冬,又如何捱到明年?”
“若是明年繼續大旱……”張可大說了一半,不敢說下去了。
他怕自己烏鴉嘴,真給說中了。
可現在的問題,就是如此。
今年過不過去還兩說,明年要是真的繼續大旱,那大家就都沒了活路。
朱由檢的臉色越發難看,問道:“既然時局如此,為何毛一鷺還不在巡撫衙門坐鎮,主持大局?”
蘇景答道:“現在南京城中一切政務,皆不如義倉重要。老師他到義倉去,便是為了保證義倉不出問題,同時卑職與張大人已經派出手底下的人,去嚴查一切囤積糧食意圖發難民財的商人。這些商人唯利是圖,他們雖然在各地義倉都有捐獻米糧,可這些人捐出來的其實根本不足他們囤積的米糧一成!就拿吳門商會來說,他們的柳會長親口向我承認,商會還有囤糧九十萬石,總共有米糧一百萬石,其中十萬石拿出來捐獻給義倉,便對外宣稱沒糧食了。官府想用銀兩買他們的糧食,他們都不肯拿出來。”
“豈有此理!”朱由檢怒道:“難道這些商人,都已經到了敢枉顧國法,藐視朝廷的地步嗎?那吳門商會的會長何在,蘇景,你幹嘛不把他給我關起來?”
蘇景解釋道:“柳會長乃是一名女子,而且……還曾經與卑職有過婚約。咳,殿下,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這位柳會長並非不想捐獻糧食,而是她似乎另外有安排!”
“另外有安排?”朱由檢眉頭一皺。
……
袁府門外,一輛馬車緩緩駛來,停在了門口。
然後,兩個女子從車上走了下來。
“小姐,你又要去見葉家小姐了嗎?”玉屏詢問著。
看了看對門的蘇府,柳眉搖搖頭,答道:“不去了,葉家已經搬離了蘇府,現在想見她們,得到街頭那邊去。這一次,我們是來拜訪袁大人的!”
“袁大人?”玉屏納悶了,問道:“小姐,袁大人他……他會見我們嗎?”
袁可立雖然已經從南京兵部尚書的官位上退了下來,馬上就準備到山西去,可他畢竟還是朝中的二品大員,還是當今皇上與信王的老師,身份非同一般。
柳眉不過是商人之女,就算她現在是吳門商會的會長,但她的地位還是不怎麼樣。
市農工商,商人的地位,是得不到社會承認的。
玉屏擔心的,就是這個。
袁可立,怎麼可能會願意見柳眉一個商家女呢?
可是柳眉卻非常有信心,她抿嘴一笑,對玉屏說道:“放心吧,你只要說我是代表吳門商會,來和袁大人談糧食生意的,相信這袁府的人也不敢怠慢我們!”
玉屏便按照柳眉說的去做,袁府看門的果然不敢怠慢,連忙稟報了袁可立。
不一會兒,便有人來請柳眉進去。
“我們走吧!”柳眉保持微笑,一副都在掌握之中的樣子。
來到袁府大堂,下人讓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