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的臉色,不是很好看。
朱由檢看到了,他放開了搭在蘇景肩膀上的手,臉色也沉了下來,說道:“看來,蘇大人似乎有些不高興呀!”
“不敢!”蘇景連忙低頭。
不低頭不行,人家是信王,當今皇帝的弟弟!
蘇景問道:“敢問殿下,何以見得會說那番話?殿下為何會認為,剛才之事,卑職會守口如瓶呢?”
朱由檢的眼中閃過一道厲色,不過他臉上的表情卻是一直如常,答道:“本王來南京之前,便聽徐國公說過兩個人,一個剛才你也看到了,張將軍。還有一人,便是蘇大人你!徐國公說蘇大人來到南京之後,力主推行善政,連毛巡撫和李公公都聽了你話,並且應對災情興建義倉,還切身前往各地查探,差一點在海上為公事殉國……蘇大人,本王不相信這樣一個一心為民的好官,居然會和姦邪是一黨!”
原來是這樣。並不是袁可立向朱由檢說了什麼。
蘇景暗中鬆了一口氣,笑道:“殿下,卑職實在是慚愧,你誇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朱由檢聞言哈哈一笑,說道:“你倒是風趣,不過本王卻是好奇,你究竟用了什麼手段,居然讓唯利是圖的兩個官員,而且還都比你官職要大的人,都這麼聽你的話?”
蘇景連忙答道:“回殿下,卑職不敢貪此功勞,這實在是毛巡撫與李公公二人愛惜百姓,知道江淮今年大旱,才定製出諸多計劃,以救治百姓的!”
開玩笑,現在蘇景是什麼,那可是臥底。
這臥底,怎麼能說壞人的壞話,那不就露陷了嘛!
所以蘇景,把功勞全部退給毛一鷺和李實,反正現在他也知道了,信王和袁可立徐弘基這些對抗閹黨的人,好像是一邊的,所以不管蘇景怎麼說這些的是毛一鷺和李實的功勞,估計朱由檢也不會信。
反倒是蘇景,現在看來似乎有可以左右逢源的機會。
是機會,但也是危機。
蘇景到現在,臥底已經臥出一定的經驗了,這點警惕性還是有的。
他這樣回答,便是將來好堵住毛一鷺和李實的嘴。
你們看啊,我蘇景對你們還是不錯的,什麼功勞都在信王面前推給你們了,幫你們一直說好話,那信王不相信我,我蘇景又有什麼辦法?
要是現在有記者,蘇景肯定恨不得開個新聞釋出會,然後還把魏忠賢也奉承一番。
朱由檢聞言,有些淡淡的失望。
或許這個蘇景就像徐弘基說的那樣,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可人家是閹黨的人,而且似乎要一條道走到黑了。
現在只有他和蘇景二人,沒有第三人在場,如果蘇景能夠拉攏,那他也不會這樣回話。
朱由檢沒了什麼興趣再和蘇景談話,蘇景也樂於如此,於是二人便心照不宣的保持沉默,等徐弘基和張可大回來了,朱由檢便起身說道:“諸位臣工,隨本王到寺廟外面到處走走,也讓本王看看這南京的民情。”
徐弘基點點頭,又問道:“殿下,我們三人都陪著你,那幾日後接駕之事……”
“接駕?接什麼駕!”
朱由檢翻了個白眼說道:“本王人都到了,到時候你們還接誰?不要搞那些勞民傷財之事,現在江淮的百姓連飯都吃不飽,你們卻還浪費錢財只為迎接我,豈不是要讓江淮百姓齒寒?”
徐弘基討了個沒趣。
這樣,蘇景倒是有些欣賞這個未來的皇帝了。
嗯,脾氣不錯嘛,而且愛惜百姓他好像也不止是嘴上說說。
蘇景覺得,或許自己錯了,這個信王如果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說不定他能夠守住秘密,而且還能給到自己很大的幫助。
只是現在,蘇景可不敢真這樣去冒險。
其實,臥底了這麼久,面對周順昌交給他的這個難度巨大的人物,蘇景現在也有了一些計劃。
比如說鄭芝龍,就是他的計劃之一。
在蘇景的心裡,鄭芝龍和他手下的海盜水師,將來是可以成為他的勢力甚至是退路的。
鄭芝龍若是真取代了許心素的位置,掌握了大明水師,並且開闢了海上絲綢之路,可以把南洋諸國的糧食運過來,到時候恐怕朝廷對蘇景的依賴,都會超過魏忠賢。
這就是蘇景的打算,消滅閹黨靠他一個人是不現實。
那麼蘇景還可以和魏忠賢爭寵,讓魏忠賢在皇上那裡失勢。
沒有了皇帝的支援,魏忠賢也不過就是一個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