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茂的話,讓蘇景知道,這個人是可以利用的。
正好,蘇景還想要透過他,將淮揚的漕運掌握在手裡呢,這下倒是方便了。
蘇景對蘇茂,報以一個禮貌的微笑,表示善意。
然後,蘇景看向田仰的眼神,就沒有這麼和善了。
田仰此時,臉色黑得可怕。
但是,他卻沒有了之前的傲氣與姿態,看著蘇景與張可大,甚至內心還有些惶恐。被蘇景看了一眼,田仰連忙說道:“原來兩位是錦衣衛的同僚,真是失敬……看來今夜我們之間,是發生了一些誤會,還請兩位看在大家都是同僚的份上,就此放過下官一馬如何?”
“放過?”
蘇景笑了,說道:“剛才田大人,你可不是這樣說話的吧?還有,我們錦衣衛可是天子親軍,辦事向來都是奉的天子命令,你田大人又有什麼資格指使我們?”
“哼,田大人怕不是,把自己當成皇帝了吧?”張可大的話,更加直接,直指田仰的要害。
田仰連忙一副惶恐的樣子,擺手道:“不敢,下官何時有過此意?張都督、蘇千戶,下官斗膽請問一句,今夜之事,就不能善了嗎?”
“行啊!”蘇景答應了一聲。
其實他還有話沒說完,可是張可大聽見卻急了,心道:這個蘇景,我好心為他出頭,都派出人前往杭州查辦這個田仰了,他為何卻改口?
如果蘇景真答應了田仰的話,那等於就是把他張可大給耍了,所以張可大的心裡,有些覺得不是很平衡。
可是蘇景接下來又說道:“田大人說的善了,可是指你我二人坐下來,然後私底下商談一下條件,將今晚此事就此揭過的意思?”
田仰連忙點頭,一邊還對江源說道:“聽到沒有,還不快去為本官准備宴席?本官要好好招待蘇千戶和張都督!”
江源是個商人,田仰和蘇景他們的爭執,對於他來說這就是神仙打架,其實他是最為難也是最不好做的一個,因為說不定一個不好,就引火燒身了。
而這把火,江源可惹不起,誰的火他都惹不起。
田仰這樣說了,江源便打算照著去做,但蘇景卻攔住了他,問道:“江老爺,莫非到了現在,你還看不清楚這個田大人的嘴臉,還盼望著他能夠幫助你們徽商嗎?你錯了,對於淮、揚來說,這個田仰註定只是一個過客,今夜之後,田大人的明天不知道是在去廣東的路上,還是在去南京錦衣衛詔獄的路上呢!”
江源一聽,便明白了蘇景的話,然後留在了原地。
蘇景很滿意,對他點點頭,說道:“常言道:識時務者為俊傑。江老爺,我相信你絕對是一個俊傑般的人物,你也應該看得清楚當前的形勢,那麼接下來你應該做,不用我多說了吧?”
江源一拱手,答道:“蘇千戶,小民願意作證,田大人現在的居所內就有一箱金條,這些都是他收受賄賂的證據……”
“江源,你!”田仰用食指指著江源的額頭,憤怒不已。
蘇景哈哈一笑,說道:“江老爺,此事不用你說,我們錦衣衛也知道。不過以田大人的名望和官威,只怕這一箱金子還是難以扳倒他的,張大哥,你說對不對呀?”
張可大剛才虛驚了一場,現在正暗暗責怪自己錯怪蘇景了,當下便附和道:“對,不過要是這些證據不夠,我這邊很快就能搜出更多的證據來。”
開玩笑,錦衣衛拿人,要證據還不容易?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可是蘇景卻擺擺手,說道:“其實不用這麼麻煩,現場之內,就有現成的證據,不過……還有一個重要人物沒來,不如我們繼續欣賞歌舞,一邊等等也行,估計他馬上就來了。”
接下來,蘇景居然要求大家按照之前的活動,讓大家繼續飲酒作樂。
田仰不禁怒了,大聲說道:“看來今夜這件事情是不能善了咯,蘇景,別仗著你是錦衣衛就妄想為所欲為,你要抓本官入獄,也得你有這個本事,哼!告訴你,本官乃是朝廷命官,沒有知府的首肯,你南京的錦衣衛憑什麼在揚州抓我?”
“憑什麼,等下你就知道了!”蘇景也不解釋,他對高路虎吩咐道:“讓兄弟們守住介園,不許任何人進出,等楊總旗回來!”
高路虎領命,便帶著人看住了整個會場。
然後蘇景看向了舞臺之上,指了指如月,說道:“你……”
如月渾身一震,連忙答道:“賤婢不知是大人,所以冒犯了大人,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