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回到屋裡,他看董曉東已經睡了,就放輕腳步,走到放置軍需品的櫃子,開啟,從裡面拿出了一床新被子,撂在床頭。
他先關燈,之後抻開床上有稜有角的豆腐塊,脫了鞋,躺上去。
四周很靜。
只有董曉東有節奏的呼吸聲深深淺淺的傳了過來。
關山的手摸向大腿。
右腿。
靠近腹股溝的位置,有一處長達十幾公分的傷疤。
手指拂過去,能夠清晰觸控到上面凹凸不平的痕跡。這道傷疤,同腰眼兒處的疤痕一樣,曾經要了他的命,但也因此讓他徹底遠離了那段不為人知的歲月。
由於過度勞累,他的腿開始抽痛麻木,那痛,一跳一跳的,從傷疤處開始向周身蔓延,他知道,明天早上他不一定能站得起來,巡線的工作又要拜託曉東了,可他並不後悔陪她走這一遭,因為她無恙歸來,就是值得所有人慶幸的事,尤其是他。
她此刻在做什麼?
是在一個人偷偷地哭泣,還是靠在窗前,等待著天明。
原以為自己要失眠,卻沒想到竟在痛苦的折磨下沉沉睡去……
相比起關山,明月就要慘得多。
她用郭校長給的藥酒擦了傷處,誰知竟過敏起了一串紅疹,癢得要命,又不敢撓,於是只能用手扇風,緩解症狀。
好不容易不癢了,她吹燈睡覺,卻怎麼也睡不著。聽力出奇靈敏,院外一點點風吹草動到了她這裡,就升級為一次次的地震海嘯。
窗子外的樹影,每一次的晃動都令她感到恐懼,那種透骨的涼意,從腳底一直蔓延到心口。
遠處,隱約傳來男人的咳聲。
每一聲壓抑得都像是從胸腔裡硬擠出去,顯得過於沉重。
就在這咳嗽聲裡,明月終於熬不住,漸漸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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