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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沒有頭的白袍子

手抽出幾張黃紙遞給顧羊倌。

顧羊倌接過去,嘴裡含糊的唸叨著什麼,把黃紙放進了火盆。

我捂住發悶的胸口緩緩的轉過身,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一家四口,“你們在幹什麼?”

那個女人侷促的攏了攏頭髮,“小福……”

我再也忍不住,狠狠一腳踹翻了當門桌子。

季雅雲和桑嵐忙上前,“徐禍,你聽我們解釋……”

“解釋什麼?這裡是我家、你們在我屋裡、在我床邊燒紙?!”

幾日來的壓抑終於在這一刻爆發了。

我掀翻了屋裡所有能掀翻的東西,不顧所有人的勸阻,砸碎了能砸碎的一切,拿著姥爺的遺像深一腳淺一腳的走了出去。

“徐禍,徐禍!你聽我說……”桑嵐的父親和季雅雲追了上來。

“說什麼?”

我一把開啟他伸過來的手,指著老屋說:“我無論你們有什麼理由,來之前起碼應該跟我打聲招呼吧?!想來就來,想挖哪兒挖哪兒……”

我聲音不自禁的發顫,從鑰匙圈上摘下老屋的鑰匙丟在地上,“從現在開始,你們想幹什麼都隨便,這房子以後歸你們了。”

“徐禍……”

桑嵐和那個女人也跟了出來。

“都別他媽搭理我!我以後不想再見到你們任何一個人!”

來到村口,上了車,打著火一腳油門衝了出去。

“砰!”

剛開出沒多遠,一輛麵包車沒頭沒腦的從岔路衝了出來,狠狠的撞在了我的車頭上。

我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好一會兒,才緩緩從方向盤上抬起了頭。

感覺眼前一片通紅,臉上黏糊糊的,伸手一摸,抹了一手的血。

“小福!”

“徐禍!”

聽到喊聲,我下意識的回頭看去,見桑嵐一家向這邊跑來,心裡又是一陣憤怒。

想要下車和麵包車的司機理論,手剛搭上車門,就覺得一陣強烈的暈眩,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頭痛欲裂,呲了呲牙吸了口氣,睜開了眼睛。

看清周圍的情形,我只覺得心底和後背同時一陣發涼。

我竟然還在車裡!

天已經黑了,外面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

我心裡說不出的苦澀。

都沒人報警嗎?就把我一個人丟在這兒……

不對!

我忽然反應過來,就算再怎麼樣,桑嵐和季雅雲見到我撞車,也不會不叫救護車。

就算我昏迷前看到的是幻覺,她們沒有趕來,可這條路是通往村外的主路,白天人來車往,路過的人看到出了車禍,也會報警。

我怎麼會還在車裡呢?

感覺臉有些僵硬,我抬手抹了一把,感覺有些剌手。開啟車裡的燈就著燈光一看,手上全是幹了的血嘎巴。

血都他孃的幹了,我這是昏迷多久了?

“我他媽真是命硬!”

我自嘲的說了一句,抽出餐巾紙,胡亂擦著臉。

我想看看擦乾淨沒有,就把後視鏡往下掰了掰,把臉湊了過去。

就在這一瞬間,我猛地一哆嗦,感覺像是寒冬臘月整個人被丟進了冰窟窿,渾身的血都涼了。

透過後視鏡,我就看到車後座上有一個人,這個人穿著一件白袍子,肩膀上空空蕩蕩的,竟然沒有頭!

雖然經歷過不少邪乎事,可大晚上的見到車裡有個沒腦袋的人,我還是被嚇得魂不附體,伸手就去開車門。

可就在我的手指剛摸到門把手的時候,一隻手悄然無聲的搭上了我的肩膀!

我渾身一震,心沉的都快掉到褲襠裡去了。

包!我的包呢?!

我戰戰兢兢的斜過眼珠看向副駕駛,卻只看到了姥爺的遺像。這才想起之前滿心惱火,只把姥爺的遺像帶了出來,包卻丟在了老房子裡。

“朋友,我和你無冤無仇,為什麼要來搞我?”

我強作鎮靜的說了一句,感覺那隻手還搭在我肩膀上,斜眼朝著後視鏡裡看去。

那個沒有頭的白袍人身子前傾,一隻手搭在我肩膀上,沒腦袋的腔子幾乎都快貼到了我背上!

我反應過來,他根本就沒有頭,怎麼能聽見我說話!

我想念法訣,可腦袋裡像是灌了漿糊,根本就連一句破邪法訣都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