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齊瞳背上的圖案吸引,身體卻仍不受控制。不等細看,人已經不由自主的縱身撲了過去。
齊瞳像是渾然不覺,可就在我快要撲到他身上的時候,他才像是有所感應,猛地回過了頭。
我和他並沒有真正肢體上的接觸,但在他回頭的瞬間,眼中陡地射出兩道血光。和他目光接觸,我就像是被一面森寒的冰牆迎面拍中,人還在半空,就硬生生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拍了回來。如果不是及時手腳並用摳住地面,非從山頂摔下去不可。
“還真有點棘手啊。”一撮毛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與此同時,我仍是身不由主,再一次飛身縱起,猛撲了過去。
如此接連撲了三次,但每次都會被拍回來,無論如何都不能真正碰到齊瞳。
感覺四肢肌肉收縮,我知道這又是再一次衝鋒的前兆。只是沒想到,再一次飛身到半空的時候,突然看到,齊瞳背後的圖案竟似發生了變化。
圖案本是暗紅色,有些發烏,這時竟變得越發鮮亮,而且就像是活人的血脈一樣,開始流動了起來。
這一次的飛撲,仍然被阻擋回來,並且比前三次更加的慘烈。
我幾乎連穩住腳步的機會都沒有,就直接被拍下了山巔。好在佔據我肉身的一撮毛反應神速,及時吊住了一塊凸出的石塊,不然真直墜下去,少不得骨斷筋離。
我正想配合往上攀爬,沒想到耳邊再次傳來一撮毛的聲音:
“不成了,你根骨太兇,我抵受不住了。你且自顧自身,我先上去和它拼個死活!”
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它是什麼意思,可下一秒鐘,感覺渾身一鬆,差點沒張口罵娘。
那一撮毛的黃皮子,竟然在這個節骨眼上棄我而走。
我才剛剛有些適應被附身後的痛苦,它這一走,身體的疼痛驟然增加了何止十倍。就差沒一鬆手,直接從上頭掉下去。
我一邊在心裡罵街,一邊還想竭盡全力爬上去,可腦子裡邊突然閃現出一個念頭。
那一撮毛可說是夠剛猛了,有它在,我尚且不能靠近齊瞳,現在沒了它,我就算爬上去,又能管什麼用?
要說之前印證齊瞳所做的那些事,都還在我掌控之中,現如今的局面,卻是始料未及,早已讓我失去了頭緒。
直覺告訴我,到了眼下這個地步,即便我使盡渾身解數,哪怕是不惜使用鬼靈禁術,也難以起到實質性的作用了。
撇開這一切都別提,我現在正懸在假山巔峰最高的位置,向下就是個大斜面,兩腳無從借力,單憑手臂殘存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再爬上去。
可要是就這麼打退堂鼓,那也是需要冒險的。硬是鬆手,萬一掉下去咯在水池邊上,摔斷腿的滋味也是不好受的。
我正猶豫不決,下方突然傳來“咕哇”一聲怪叫。
我已經不是頭一次聽到這叫聲了,是那隻三條腿的蛤蟆!
那三足紅蟾兩次出現,還懂得舍丹渡劫,分明是通了人性。它這當口突然現身,不可能沒原因吧?
心裡想著,蛤蟆又再叫了幾聲,而且一次比一次急促。伴隨著叫聲,還不斷有撲騰水的聲音。
我心念一動,難道它是知道我的窘況,在指點我方位?
事實也容不得我再考慮了,感覺雙臂麻木,手指漸漸鬆脫,我只能是全憑一廂認為,用盡最後的力氣,猛地一扭身子,朝著蛤蟆叫聲的位置落了下去。
感覺直墜水中,心道萬幸,等過了今兒個,以後再也不吃田雞了,連牛蛙也不吃。
我掙扎著往外爬,感覺被一隻手扯住,順勢翻出水池。
拉我的是竇大寶,他和白晶,以及癩痢頭、孟燕、王欣鳳居然都已經到了假山內面。
我渾身透溼,又冷又疼,忍不住向白晶抱怨:“你來大姨媽而已,又不是殘廢?還一點用都沒有了?”
“還有你,竇大鬍子,你他孃的只顧在下頭看熱鬧,就不能上去幫老子一把?”
白晶面色漲紅,欲言又止。
我越想越窩火,正要破口大罵,癩痢頭忽然拉住我說:
“兄弟,你別怪他們。這件事由你而起,就必須得由你而終。別人插不上手的!”
“你腦子壞了?我就是來幫忙的,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我看看孟燕跟王欣鳳,硬是把後面的話強嚥了回去,心裡卻仍是不忿。
是,或許我沒有一時抖機靈,來到巧山,王欣鳳明個就能和齊瞳如期舉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