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經過事的人,過來仔細看了看,說:“就是那老爺子,沒跑了。”
我衝他點點頭,先是把屍體檢視一遍,見死屍兩手相握在一起,遲疑了一下,就直接一隻手托起屍體的手,另一隻手稍微使勁揉著屍體的肩膀和手肘。
待等稍覺鬆弛,向下一捋,跟著捏緊了死屍手臂上一條大筋。
屍體的雙手本來攥的也不算太緊,大筋被捏,立時就又鬆開了些,在手掌下沿露出一截褪色的紅布條。
我抽出布條,收起來,隨即讓竇大寶幫忙,一起將屍體抬出箱子,抬回到靈堂。
早先我一邊求學,一邊在醫院打工,對於僵化的屍體是不陌生的。
所以,只少許費了點勁,就將死屍揉捏鬆弛,攤平在靈堂之上。
等把偏房的櫃子重新上鎖,屋裡的一切恢復原樣。我才讓於問事把趙鶴叫進來,由於問事重新主事,替遺體蓋上被褥。
見‘長明燈’重又點燃,趙鶴忍不住落淚:“中了,中了。總算是消停了。我去叫俺媳婦進來吧。”
“等等!”
我拿出之前屍體手裡攥的那根紅布條,在他眼前晃了晃,隨即就著長明燈的火焰點燃布條,甩手丟出門外。
跟著,猶豫了一下,又拿出紅腰帶,同樣引燃後丟進院子裡。
直到這時,於問事才倏然瞪大了眼睛:
“腰帶是劊子手的!那布條,難道是……”
“那應該是鄧勇行刑的時候,用來綁辮梢的頭繩。”眼看兩樣東西燒成灰,我長出了口氣,“劊子手的腰帶沾染了不知多少冤孽血債,辮梢紅繩咬在齒間,又何嘗不是浸染了太多無奈?同樣是煞物,又盛載了劊子手自身的冤屈……與其留在世間,被邪門妖人惦記,不如送還給它們原本的主人吧。”
趙鶴想要開口,被我擺手制止:“行了,此間事了,我們該走了。你或許不瞭解當年七河口的事,於問事可以說給你聽。至於這以後的事……”
於問事忙道:“龍王祠的事,包在我身上。”
我點點頭,也不顧趙鶴再三挽留,當即離開本家,和潘穎、桑嵐匯合,一眾人開著竇大寶的麵包車,連夜離開了丁河屋子。
車上,我左思右想,拿出手機。
還沒動作,螢幕就驟然一亮,顯示出一行資訊:上午九點,來鬼山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