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眼盯著小杜,一步步『逼』近。
小杜沒有再後退,只緊咬著嘴唇,和他對視。
青年走到離小杜不到三步的位置,忽然一貓腰,將地上的包袱揀了起來,在手裡拋了拋,笑著對小杜說:
“哈,你膽子倒是不小嘛。不過倒是不難理解。你的貨全都毀了,估『摸』著你要是回去,應該會不好受吧?”
青年向徐某人看了一眼,笑得更歡暢:“怎麼著,你胡『亂』拼湊這麼個玩意兒,還想矇混過事主?”
小杜使勁『揉』了『揉』鼻子,麻木道:
“我不知道你們是幹什麼的,如果你們是殺人越貨的強盜,想要殺人滅口,就給我來個痛快的。”
青年癟著嘴搖了搖頭,忽然問:“有吃的嗎?”
“有,不過不多,也不好吃。”小杜走到一邊,拿起自己的包袱,掏出兩角乾巴巴的烙餅。
青年也不嫌棄,接過烙餅咬了一口,將另外一角丟給另外一人,“趕了這麼久的路,都累了,他徐某人被老么砍那兩刀,走不遠的,先歇歇。”
說著,又向身後的徐某人看了看,轉過頭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邊吃烙餅邊面帶笑意的對小杜說:
“沒了這批貨,你回去就不能交代。吃了你的餅,那我就還你一碗飯吧。願不願意吃,就看你了。”
見‘老大’坐了,另外兩個青年也挨邊坐了下來,最小的那個坐下前,甚至還伸手戳了戳徐某人,“嘿嘿,這紙人弄的也太醜了,燒給死要飯的,人都未必肯領情。”
為首的青年橫了他一眼,“別人靠手藝吃飯,不低賤。”
隨即又對小杜說:“你應該聽說過拆白黨吧?沒錯,我們,還有他徐某人,都是撈偏門飯的。他徐某人不地道,想要獨吞,但他一定吃不下。這樣,我們從來都是四人合作,短一個人,幹活也不利落。我看你底子不錯,又是走投無路,如果你願意,那就跟我幹吧。”
小杜嚥了口唾沫,似是猶豫了一下,緩緩說道:
“我知道拆白黨是幹什麼的,也知道我早晚是死,不如拼一拼。只不過,我不想和你們搭夥。”
“哈,怎麼著?就憑你,還想單幹?”年齡最小的青年嘲諷的看著他道。
小杜離他最近,搖搖頭,上前一步,一手按住他的肩膀,另一隻手卻去搭另一人的肩膀。
那人眉頭一皺,抖動肩膀想要避開,不料小杜卻一把掐住了他的後脖頸,“我想我的新夥伴,要比你們機靈。”
為首的青年也算是心思剔透,可哪能想到,他會突然來這麼一招。
待到發覺不對,想要起身,卻是更沒想到,身後那個醜怪的‘紙人’,竟突然動了!
不等小杜話音落定,紙人的手腕陡然一翻,為首的青年只伸直了一條腿,就猛然渾身一震,抬手捂著脖子,瞪大眼睛,僵在了原地。
‘紙人’動若脫兔,不等另外兩人掙脫小杜的掌握,手中的鐵條立時又穿透了其中一人的脖頸……
徐某人已是強弩之末,突然爆發這兩下,整個人便癱在地上,再不能動彈。
剩下的一個青年,年紀和小杜相當,卻整日塗脂抹粉,乾的盡是勾引女子的勾當,又哪是小杜的對手。
事後,徐某人心有餘悸的問小杜,他只是身上胡『亂』糊了碎紙,怎麼就能令所有人都誤以為他是真的紙人?
小杜笑笑說:“我家掌櫃的手藝不一般,就是喜歡邊喝酒邊幹活。我是個學徒,有機會偷師,還不多學點?那福廕童子的符籙,和對你施展的圓光術,我都是偷偷見過的。”
徐某人點點頭,“怪不得呢。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小杜又再笑笑:“還能怎麼打算,等雨停了,先去買些裱紙,把這次的買賣對付過去。然後,回去照看鋪子唄。”
“你還想回去?”
“嘿嘿,當然了。自己的買賣,賺多少,還不都是咱們的?你先拿了這包袱裡的錢,找個地方躲起來吧,等養好了傷,就來紫竹巷的紙紮鋪來找我。呵,正好,既然做了拆白黨,那這段時間,我就好好替掌櫃的照顧照顧老闆娘。”
……
那次以後,徐某人隱匿起來養傷,小杜則仍舊回紙紮鋪做學徒。
雖然知道每次掌櫃的替人扎‘童子’,都是在害自己,小杜卻是不動聲『色』,只在送貨時,偷偷改了內藏的生辰八字。
就這樣過了一年,眼看時機成熟,他和徐某人正準備有所行動,沒想到行動當天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