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杜聽的直流冷汗,萬幸剛才這個‘徐某人’體力不支暈過去了,要不然,自己就成了他的‘替死鬼’了!
驚悚過後便是憤怒。
徐某人現在完全處於劣勢,見小杜咬牙切齒,卻沒有絲毫驚慌,反倒坐在地上打了個哈哈,氣定神閒的對小杜說:
“你現在有兩條路,一是殺了我,這包袱裡的東西,就是你的了;二是幫我,我的命,就是你的了。”
小杜問:“你究竟是什麼人?是幹什麼的?”
徐某人嘿嘿一笑:“聽沒聽說過拆白黨?”
拆白黨,是舊時江浙滬一帶的俚語稱呼,就是赤膊黨,是青年混混拉幫結派組成的詐騙團伙。和古道相傳的地八仙不同,拆白黨專門以『色』`相騙吃騙喝,騙財騙『色』,行騙物件多為女子。
另有一種說法,因為拆白黨的成員多為年輕俊秀的少年,平日慣用女人用的水粉,將面板擦的雪白,故此‘拆白’又指‘擦白’,所以也有人將拆白黨稱作‘雪花粉黨’。
小杜也算是混街面的,對拆白黨有所耳聞。他本就聰明,聽徐某人自稱拆白黨,立刻就問:
“追殺你的是本主?還是你的同伴?”
徐某人有問必答:“是同伴。他們壞了規矩,對本主用了強,還殺了人。我倒不是反對他們殺人,就是覺得他們太蠢,再和他們廝混,早晚會受連累。所以就給他們來了個捲包會!”
小杜沒再說話,徑直走到神臺前,將那包袱重又包好,回過身,卻是將包袱往徐某人懷裡一丟,跟著冒雨跑了出去。
徐某人正納悶,就見他將一輛板車推到門口,車輪一軋門檻,車上的一應事物連帶覆蓋的油布,全都傾倒在了門內。
徐某人看著那些被淋毀的紙紮,忽然哈哈大笑:“原來你是撈死人錢的!”
小杜邊整理紙紮,邊冷冷的說:“如果你的同伴沒有你傷的嚴重,我想,不用等雨停,他們就該追來了。”
“所以呢?”徐某人饒有興致的問。
“所以,你要想活命,從現在開始,都得聽我的!把衣服tuo guang,去外面把血衝乾淨!”
徐某人也不多問,強撐著照做,等到光溜溜走回來,驚訝的發現,小杜對著那堆破爛紙紮,面沉似水,竟像是完全變了個人一樣。
小杜轉頭問道:“你是打算以後都不做了,還是要再找一個同伴?”
徐某人一挑眉『毛』,“這麼點錢夠幹什麼的?當然是繼續撈下去了。要想繼續幹,那就得再找一個夥伴。”
“你已經找到了。”小杜盯著他道:“下一個目標,也有了。”
“是什麼讓你這麼快做決定的?”徐某人在選擇夥伴上還是相當謹慎的。
小杜指了指一件紙紮。
那是一個穿紅掛綠的童子模樣,由於擺放的時候是面朝上,所以此刻紙人的胸口被淋爛了一個大窟窿。
透過這個窟窿,赫然就見,紙人內面居然用硃筆畫了一道怪異的符籙,和寫著一個人的生辰八字。
小杜陰沉著臉說:“這不是普通的紙人,而是福廕童子。”
徐某人眼珠一轉,“我走南闖北,倒是也聽說過有這麼個東西。據說福廕童子,是借活人陽壽,替死鬼增添福廕的,這是真的?”
“是真的。這生辰八字是我的。”
小杜淡淡說了一句,隨即就開始了動作。
他表面不動聲『色』,實則牙都快咬碎了。
難怪十里八鄉都只認掌櫃的扎的紙紮呢;難怪自己以前送貨,但凡其中有童子紙紮,自己回來後就會或輕或重生一場病。
敢情那天殺的老東西,是拿自己的命做買賣呢!
那些紙紮雖然大部分損毀,但總算還有一些部位沒被雨水淋透。
小杜把乾爽的裱紙小心翼翼的裁下來,並沒有相互補缺,而是讓徐某人站好別動,就著他身上未乾的雨水,將彩紙粘附在他身上。
徐某人愕然過後,哭笑不得的問:
“你腦子是不是壞了?你以為這麼著就能糊弄過去?你當那幫人都是傻子啊?就算你要把我偽裝成紙紮,好歹也他孃的弄個架子啊!”
“我是不是說過,一切都聽我的?”小杜猛然一瞪眼。
徐某人被他凌厲的眼神所懾,竟不由的打了個寒顫。
隨著小杜有條不紊的動作,只不到半炷香的工夫,徐某人身上就多了一件彩紙拼湊的‘衣裳’。
然而小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