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特麼愣著了,下車,趕緊下車,往回跑!”
我第一個跳下車,拉開中門,見季雅雲笨手笨腳,乾脆一把將她扛在肩上,轉身就拼命往來路跑……
“禍禍!差……差不多了吧?”竇大寶上氣不接下氣,他反應也不慢,危機關頭,倒也沒忘了拉上林彤。
這會兒我也精疲力盡,不等他說完,人已經軟了下來。
季雅雲順著我肩膀滑下來,一隻手扶住我,另一隻手捂著胸腹之間,表情甚是痛苦。
我兩手撐著膝蓋,大喘氣道:“忍忍吧……騎……騎我肯定沒有騎馬舒服……”
稍微緩過點勁,回頭再看,所有人後脊樑又都一陣發涼。
傾瀉的洪水雖然沒有波及到我們的車,卻已蔓延到離車頭不足二十米的所在。
好在這會兒雨勢已住,洪水也沒有再闊張的跡象。
“孃的,得虧跑的快……”竇大寶後怕之餘,哭喪著臉道:“佛祖保佑,總算還給我留了點面子,要再狠一點,我七千八買的新車可就真他娘‘打水漂’了。”
雨雖停了,四人卻也都狼狽不堪。
見水勢稍減,我讓季雅雲等人等在原地,車一時半會是肯定開不出來,行李總得先拿下來,不然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連身替換的衣服都沒有,還不得活活耗死。
竇大寶非要跟我一起去,我說去就去吧,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用不著矯情。
回到車旁,看著前頭被沖毀的路面,兩人心裡倒是都稍許平定了些。
前方河道本不算寬闊,但因是黃河入海口附近的支流,被反常的驟雨催發,才水勢暴漲,雖沖垮了路面,倒還不至於把事物捲入萬劫不復的水底深淵。
兩人先察看了一下面包車,相對苦笑。
車是開不了了,為免萬一,還是先拿了行李再說。
從駕駛座底下撿起之前因為慌『亂』掉落的手機,點亮螢幕,上面顯示的未接來電,居然是癩痢頭。
我正想回撥過去,他忽然發來一條資訊,點開一看,我說不出是該生氣還是該怎麼地。
癩痢頭髮的是:沒事就好了,我就是算出你有劫難,所以想提醒你……沒事就好了。
“的,老丫跟蹤我還上癮了!”我低聲罵了一句。
剛把揹包挎上,竇大寶忽然突發奇想道:
“禍禍,要不,咱倆把後斗的三蹦子抬下來?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有個三輪兒代步,總比靠‘11路’強是不是?”
我一想也是,等倆人合力把那輛代步車抬下來,把行李裝上去,我和竇大寶臉對臉,都是一臉哭笑不得。
“他『奶』『奶』個撮的,今天這趟事,咱誰要說出去誰是王八蛋!倆陰倌開著三蹦子給人平事,還不如在集上擺攤給大姑娘小媳『婦』兒算命『露』臉呢!”
倆人把車開到季雅雲和林彤跟前,她倆的表情也都說不出的怪異。
竇大寶尷尬的笑笑:“這……這車設計的挺好,前面坐倆,後邊坐倆……剛好夠咱四個擠擠。”
我又撣了撣身上的雨水,叼著煙檢視著四周,定了會兒神,不禁又嘬起了牙花子:
“要按那老爺子說的,過了前頭那橋,再有二十里地就到原來的七河口窩棚了。要是不走這條路,那就得沿著七河口打個拐角,多開八十多公里。就算現在救援車能趕過來,咱調頭繞路,到七河口窩棚也得半夜了。”
竇大寶咬了咬牙說:“先把雲姐她倆安置好,咱倆……咱倆走過去!”
林彤斜睨著我道:“走過去?你們確定你們命夠硬啊?”
我實在不能夠確定,這話是出自她本人,還是出自‘黑化’的魘婆,所以乾脆沒回應她。
事實是,我和竇大寶剛才拿行李的時候就發現,那老舊的水泥橋已經被洪水沖垮,只在兩岸間留下不到兩尺寬,到處『露』著鋼筋骨架的主樑。
要按竇大寶說的,從那殘缺的主樑爬到對岸,也不是不可能,可但凡腦子不短路,都知道那樣做風險是極大的。
這時,我的手機忽然又震動起來。
掏出來一看,顯示的居然是季雅雲。
我抬眼看向她,“你打給我幹什麼?”
“我試試看,能不能打通。”季雅雲表情說不出的怪異。
竇大寶直抖楞手:“姑『奶』『奶』,你可別沒溜了。我這次來得急,沒帶充電寶,眼下這狀況,咱都省點電吧……”
“有電也沒用。”季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