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看我的表情,既震驚,又有些憤怒。
我明白他這反應的含義,之前他剛拿出耳釘的時候,我也差不多是同樣的神情。
其實現在我和史胖子間的關係很有點微妙,他一直口口聲聲說要整死我,而我,也一直對他有所防備。
可事實是,除去齊薇薇那件事,我們之間實在算不上有什麼深仇大恨。
我到目前也還十分討厭胖子。
胖子也是一樣,多數時候都是用看仇人的眼神看我。
但不能否認的是,我們是一起來的,算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他‘出賣’我時,我既憤怒,又絕望;同樣,現在胖子多半是以為,我對他隱瞞了某些重大的事。
我百口莫辯。
孃的,我就是為了拖延時間才信口胡謅。
什麼‘被人利用’、‘凌家滅門’云云,我發誓,說這些的時候,我都沒過腦子。
也難怪胖子震撼之餘會惱怒,就目前看來,我剛才隨口編的謊話,此刻,至少有一半已經成為了現實。
本來是要借屍還魂的封平,真的淪為了第三`者的血食,遭遇了滅頂之災!
我無瑕對胖子解釋,又看向神臺,看到那似血的‘長虹’還在持續,隱約有種極不祥的預感。
見鄭月柔已經完全陷入歇斯底里的狀態,只是不斷跳躍、擁抱、拉扯……所有動作,都只想挽救自己的兒子,但所有行動都只是徒勞。
我不敢耽擱,試著再次想要掙脫束縛的陰草,猛一用力,下`半身又傳來一陣難耐的麻癢。
這種感覺絕不舒服,如果是自制力稍差的人,絕對會被刺`激的大叫出來。
然而,這種奇異的麻癢卻讓我緊繃的神經放鬆了許多。
事實上,從一開始,我就只是感覺到無數根陰草藤蔓在往我身體裡鑽,表面上實在看不出什麼痕跡。
可是現在,同樣是感覺,我能覺出,隨著這陣麻癢,原先鑽入我體內的草藤,已經全部枯萎凋零,失去了原本的‘生命’活力。
我很清楚的認識到,這會兒我只要再加大些力度,就能夠掙脫束縛,恢復自由。
意識到這一點,我立刻就想付諸行動。
可是,就在我行動的前一刻,本來一直癱坐在地上的嶽珊,不知道是受了刺激,還是完全嚇瘋了,竟全無徵兆的一下爬起來,踉蹌著衝到我面前,整個人撲到了我身上。
她幾乎是貼著我的面頰哭求道:
“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
我對這女人厭惡到了極點,剛想將她甩開,猛然間就覺大腦一陣暈眩。
“放開我……”
我拼盡全力,也只說出了這三個字。
下一秒鐘,眩暈感更加劇烈,我根本來不及想這到底是什麼緣故,意識就陷入了短暫的空白。
之所以說意識的喪失極短,是因為,在我看來,那就像是打了個盹。緊跟著,就像是年少時在課堂上睡覺,被老師發現後叫醒一樣……
我聽到一個縹緲不定的聲音,在叫我的名字:
“徐禍……徐禍……徐先生,你在哪兒?”
同一時間,另一個讓我倍感厭惡的聲音也叫道:
“徐禍,徐禍!你快醒醒!”
對於前一個聲音,我只覺得有些熟悉,卻一時間想不起來是誰。
可是,我對後者所發出的聲音,實在是太反感了。
也正是因為這樣,聽到她的呼喚,我立即擰著眉睜開了眼睛。
果然,一張熟悉的女人臉孔,第一時間映入眼簾。
“滾!”我控制不住的,猛地推開嶽珊。
見她被我推得摔倒在地,一臉的惶恐駭然,我又有些後悔起來。
徐禍啊徐禍,你真是越活越倒退了。
這女人只是被嚇壞了,她就是個普通人,所有的反應,包括極度恐慌時表現出的自私,在正常人看來,那都再正常不過了。
你怎麼會和這樣一個受驚的女人斤斤計較,甚至還對她動手了呢……
見嶽珊又開始哭,我皺眉之餘,有些猶豫要不要過去把她扶起來。
可是,就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或者說,根本就是我剛一有這個想法,突然間,黑暗中走出了一個人。
那人徑直走到嶽珊身邊,彎下腰,半扶半抱的把她攙了起來。
更讓我感覺不可思議的是,嶽珊竟沒有絲毫推拒的動作,被扶起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