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怎麼沒想到這點呢?”
聽我一說,靜海也變了臉色,不過卻是怒氣衝衝的瞪起了眼睛:“混賬東西,敢殺我猴兒老友,我要他永不超生!”
說著,一甩寬袍大袖,大步朝著墓室的方向走去。
就在他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我眼角的餘光不經意瞥見,門旁的一具蠟屍竟似乎動了一下。
我急忙提醒他:“老和尚,小心……”
話音未落,隨著一陣沉重如雷的腳步聲,一個巨大的身影就從門裡走了出來,徑直走到了靜海的面前。
這人足足高過靜海一頭,身形趕他兩個加起來還要大,一身金盔金甲,就那麼面沉似水的垂眼看著他。
“柴將軍?怎麼會是他?難道他就是那個方士?”孫祿愕然問道。
“應該不是。”我搖了搖頭。
雖然之前我已經隱約想到,石棺裡的並不是什麼方士,但也絕沒想到,裡頭會是在綠皮火車上刀劈了娟子的柴將軍。
一般的惡鬼凶煞倒還罷了,像這種縱橫過疆場的人物,生前性格遠比普通人強悍,死後變成鬼也更加的兇猛。
如今他魂魄入體,成了吃鬼的屍煞……
我正想著,就見靜海抬手指向柴將軍的鼻子,氣咻咻的說:
“你……你居然殺了我的猴兒,你……”
原本以為老和尚要爆發,沒想到他突然一轉身,邊快步往回走邊氣淋淋的說:“我對付不了他!”
我一口老血差點沒吐出來。
這老東西,居然又掉鏈子……
柴將軍並沒有追趕他,而是站在原地,緩緩抬起眼皮,木無表情的看著他的背影,像是剛從沉睡中甦醒過來,還沒有完全弄清狀況。
但是很快,我就發覺事實並不像我想的那樣。
柴將軍雖然站著沒動,但裸`露在外的面板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出了一層細密的紅色毛髮。眼睛也從最初的死魚色,漸漸變成了血紅色!
更為驚悚的是,隨著他周身散發出強烈的煞氣,靠近他的幾具蠟屍,竟然動了起來!
“這樣不行!”我反應過來,“他之前已經吃了老三獻祭的那幾個人的魂魄,成了紅毛屍煞。現在煞氣雖然不足以讓所有蠟屍屍變,但他靠近哪兒,周圍的蠟屍就會起屍!真要讓他離開這兒,蛟鱗河照樣要遭殃!”
嘴裡說著,我已經從包裡拿出鎮屍符籙,踉蹌著就想衝上去。
“你省省吧,再拼你就真變成鬼了!”瞎子一把拽住我。
“讓我來!”
桑嵐忽然啞著嗓子說了一句,沒等我反應,已經搶過符籙跑了過去。
“你瘋了!”我大驚失色。
想要把她追回來,卻見她佝僂著身子,像只老鼠精一樣,已經跑到了柴將軍一側,抽出一張符籙貼在了旁邊一具蠟屍的腦門上。
蠟屍一被貼上符籙,立刻張開嘴噴出一道黑氣,接著就不動彈了。
“小心屍氣!”我急道。
她現在明顯是被老鼠婆附身了,可一旦吸入屍氣,她的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我的擔心似乎是多餘的,符紙貼上,蠟屍剛一張口,桑嵐已經彎下腰,避開屍氣,躥到了另一具蠟屍跟前。
就這麼照葫蘆畫瓢,眨眼工夫,居然把幾具蠟屍全定住了。
正當她用符籙定住最後一具蠟屍,轉身往回跑的時候,柴將軍血紅色的眼珠突然一轉,向她看了過去。與此同時,抬起右手握住了肩後的刀柄,猛地抽出九環刀朝著她後頸劈了下來。
“桑嵐!”我反應過來,再想衝上去搶救已經來不及了。
“當!”
就在我絕望的想要閉上眼睛的時候,忽然傳來一下金鐵交擊的聲音。
關鍵時刻,孫屠子及時衝了上去,用連帶刀柄不到一尺長的獵刀硬生生架住了柴將軍的砍刀。
“嘿嘿嘿,跟女人動手不算本事,還是咱倆來吧。”孫祿發狠的說道。
嘴裡說著,猛地擋開砍刀,朝著柴將軍心口就刺了過去。
不知道是出於戰場搏殺的本能,還是別的原因,柴將軍居然被逼的拖刀格擋。
孫屠子也不講什麼路數,只管雙手握刀猛砍,單憑一股狠勁,一來二去,竟硬是把柴將軍逼得退回了主墓室。
我正看的驚心動魄,耳畔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這小子怎麼還是這麼莽撞。”
張喜竟然不知何時現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