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裡,我卻是看清了院子裡的情形和鬼樓的全貌。
兩層的民國中式建築,每一層都有將近二十個房間。
因為最初建造的用途是教室,所以多數房間的面積都很大,這一點從房門的間隔距離就能夠判斷出來。
就像高戰說的,鬼樓很具有年代感。
近距離的看清楚外貌,就有一種時空倒退回過去的感覺。
面對鬼樓久了,我似乎能夠聽到課室裡傳來朗朗的背書聲,又似乎能想象到在某個時期,課間休息的時候,有的學生在校園中嬉鬧,也有的在二樓走廊,倚著木質的欄杆三三兩兩的交談論討著課題……
“你們是什麼人?!”
身後突然傳來的質問把我和高戰都嚇了一跳。
回過頭,就見一個穿著藍布工作服的乾瘦老頭正對我們怒目相向。
老頭頭髮稀疏花白,身上的工作服很舊,左手拎著一瓶低檔的白酒,右手拎著個塑膠袋。
看這身打扮,他應該是看守這裡的人。
從他滿臉的怒色看來,這似乎是個並不怎麼好相處的人。
高戰挺了挺胸,咳嗽了一聲對老頭說:
“老同志,你好,我們是公安局的,正在執行公務。”
“執行公務?”老頭狐疑的打量著我倆。
高戰不慌不忙的點點頭,“這麼說吧,我們是湊巧在附近執行公務,路過這裡,見門開著,覺得奇怪,所以進來看看。”
老頭像是相信了他說的話,神情稍微緩和了些,卻又皺了皺眉粗聲說:
“看完了吧?看完了就趕緊走。”
高戰看了我一眼,轉向老頭露出個討好的笑容:
“大爺,這棟樓看上去挺有年頭了,就您老一個人住在這兒?”
見老頭冷眼看著他不說話,他又上前一步,搓著手厚著臉皮說:
“大爺,這樓挺有點意思的,我們能進去參觀參觀嗎?”
“參觀?”老頭似乎愣了一下。
但隨即嘴角慢慢挑起,露出一絲讓人不易察覺的詭秘笑意。
我本來以為他這是爆發的前奏,以為下一秒鐘他就會咆哮如雷的趕我們走。
可是萬萬沒想到,老頭竟用一種稍顯古怪的腔調問:
“就你們倆?”
高戰連忙點頭,“就我們倆,您放心,我們就隨便看看,絕不會碰這裡的東西的。”
老頭也點點頭,居然十分慈祥和藹的說:
“看吧,隨便看。”
說完,轉過身,拎著酒和袋子慢慢朝著鬼樓一側走去。
他在轉身的時候,臉上似乎還帶著笑意。
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總覺得他忽然轉變態度,並不是因為高戰身上的警服和和善的言語懇求,而是有著別的原因……
“走,看看去?”高戰小聲對我說。
看著老頭乾瘦的背影,我思索了一下,點了點頭。
兩人正想往樓裡走,忽然,身後再次傳來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
“瞎溜達什麼呢?”
我和高戰又轉過身。
看清說話這人的模樣,我當場愣住了。
朝我們喊話的又是一個老頭,這老頭身形高大,雖然年紀不小,但頗具立體感的眉眼透著炯炯神采,給人的感覺很有點威猛的架勢。
我怎麼都沒想到,這老頭竟然是我在城河街的房東老陳!
我回過神來問:“陳伯,你怎麼在這兒?”
老陳一瞪眼:“你問我?我不是說了,碑馬上就刻好了,讓你們別亂跑嗎?”
“碑?”我又是一愣。
老陳沖我揮了揮手:“別耽誤我工夫,碑刻好了,趕緊跟我看看去!”
說著,轉過身消失在了小門外。
我反應了一下,拉著高戰就往外走。
就在我們剛要走出門外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八嘎!”
我渾身劇烈一震,猛然回過頭,卻見看守鬼樓的那個老頭站在右側一個房門口,目光森冷的瞪了我們一眼後,邁腿進了屋裡,“砰”的把門關上了。
“八嘎?日本人?”
高戰疑惑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轉頭看著他:“你也聽見了?”
高戰擰了擰眉毛,點點頭,又搖了搖頭,“這老爺子一口本地口音,又怎麼會是日本人?”
可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