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場就愣住了,隨即又是哭笑不得,又有些惱火。
小豆包並沒有真咬我,就算我坐了起來,它也只是含著我的拳頭,臥在那兒,翻著狗眼看著我。
我心說,這狗東西也是吃飽喝足了,居然有心思跟我逗悶子。但是,下一秒鐘,就感覺出不對勁。
剛才掃我口鼻的,是小豆包的尾巴,這會兒我坐起來了,它還把尾巴像扇扇子似的在我臉前頭掃來掃去。看它的動作,完全不像平時的靈巧,倒像是用盡全部力量唯一能夠做出的舉動。而且一雙狗眼也沒有之前那般靈動,雖然竭力翻著眼皮,但還是透著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我把手從它嘴裡抽出來,它的嘴立馬合上了,發出“嗒”一聲牙齒碰撞的聲音。
這下就更不對了,嘴和獠牙是犬科動物最強悍的武器,怎麼它現在像是連控制咬合的力氣都沒了,連牙齒都不受自主的撞擊發出聲音了?
一個念頭突然冒出來,我趕忙捂住了口鼻,“瞎子!湯易!大寶……”
連喊了幾個人的名字,都沒聽到回應。
我捂著口鼻起身來到離得最近的瞎子和竇大寶跟前,各踢了兩人一腳,竟都叫不醒他們。
下意識的扭臉看向地上的小豆包,居然已經合上狗眼,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遭了,莫非是給人下了迷藥了?
這個想法一生出來,我趕忙四顧著清點人數。
為了安全起見,我們並沒有分開宿營,而是所有人都在一個帳篷裡。
仔細一數,就發現果然少了一個人,少了的這人,居然是狄福生!
感覺再憋不住呼吸,我不得不先跑出營帳。大口的呼吸了幾口,不經意間看見門外的雪地裡有一樣東西,撿起來一看,是一根金屬吹管。用手扇風一聞,隨著一股若有若無的味道鑽入鼻腔,立時就有些頭昏腦漲。
我趕緊抓了一把雪,使勁的搓了搓臉,緩過勁來,怒意已然是到了爆發的臨界點。
狄福生和我絕對算是素昧平生,雖然跟著長途跋涉,歷盡艱辛,可不管怎麼說,我也算幫過他老婆,並且承諾會盡力幫他的家人解脫,是他自願跟隨的。
我怎麼都沒想到,和他無冤無仇,他會在這個時候擺我一道。
吹管的材質和一干冀中一門候的銷器相似,讓我更無懷疑,是他用迷香迷昏了所有人。
得虧是小豆包通人性,替我遮擋了迷香,又把我喚醒,不然我現在也和瞎子等人一樣睡死了。
我沒再回帳篷裡,察看雪地上的腳印,發現當中有一排新腳印,是朝著營帳後方去了,當即翻開軍刀的刀刃,反握在手裡,順著腳印跟了過去。
傍晚我曾察看過這裡的地勢,兩面十數丈的山壁形成一個夾角,營帳搭建在中間,但不在最裡頭,因為從第四個帳篷再往裡,山壁間的空隙已經容不下搭帳篷了。
走到最後一個帳篷旁邊,我稍稍有些遲疑,因為地勢,從這兒再往裡,已經逐漸沒了積雪,但是往裡還有近四十米的深度。不光不能再追蹤腳印,我急著出來透氣,也沒帶手電筒。就兜裡有個打火機,也早沒油了。關鍵沒了積雪的反光,山縫深處漆黑一片,三步開外是真看不清東西。
我實在是恨極了人前背後兩張臉的人,略一猶豫,就決定不往回返,徑直追上去。不管怎麼地,我都要當面問問狄福生,他在這個時候把我們迷暈,究竟目的何在。
隨著亦步亦趨的向前,眼睛逐漸適應了黑暗。再走幾步,心中不由的生起一種奇異的感覺。
事實上從最後一頂帳篷再往裡,已經逐漸在收窄,這會兒中間的距離也就相當於一個三尺寬的小衚衕。黑暗中行走其間,只要不往後看,就給人一種這裡是密封的感覺。然而,就是在這種環境下,我並不覺得有絲毫的壓抑。
我依稀記得,大約再有二十來米就到頭了,便摒棄雜念,集中精神提高了警惕。
然而就在這時,前方突然閃起一道明亮的火光。
那光亮並不耀眼,但十分的通透,竟只憑一點光源,將我面前照的所有事物都清晰可辨。
藉著光亮,看到一個身影,我不由的一呆。看背影,這人可不是狄福生!
我依稀覺得這人有些熟悉,但除了狄福生,實在想不到還會是什麼人。
一咬牙,心說不管是誰,總是要看個究竟的。
我也沒刻意隱藏,只不急不緩的走了過去。到跟前一看,心裡所有的疑惑剎那間又被怒火所代替。
這人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