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洞穴中,沒有日升日落。
穆湄潛伏著,不知道時間已經過去了多久。
直到哥哥將視線探過來,她才知道,此時已經到了黃昏時分了。
“湄兒,怎麼樣,餓不餓……”穆川詢問道。
“哥!!!都怪你!你要是不說,我還真沒發現自己有點餓了!”穆湄埋怨道。
“呃,好吧,我的錯,不過你身上帶沒帶乾糧?”穆川苦笑道。
“當然帶了,一早就做好了準備,只是……乾糧不好吃。”穆湄消沉地說。
“先忍耐一下吧,回頭再過些天,武院放假,我就去城裡,請你吃好吃的。”穆川笑道。
“一言為定,一定要最好吃的!另外你還欠我一次看變臉,不許忘記!”穆湄立刻來了精神。
“放心,肯定不會忘。”
穆川再保證了一句,就關閉了心靈連結。
正打算再溫習一下功課,一道聲音在樓底下傳來:“遠遊,在麼?”
是許明航的聲音。
“在呢,老許你上來吧。”
穆川應了一聲。
不過他還是坐在那,該幹嘛幹嘛,沒有下樓去迎接。
這將近半年過去,同院的這幾個兄弟,早已經混得非常熟,相互之間,不須客套。
許明航上來了,卻抱著一卷畫紙及筆和顏料。
“嗯,老許你這是要畫畫?不過我這裡你也常來,閉著眼睛也知道怎麼畫吧,還用親自過來?”穆川奇道。
“不一樣啊不一樣,角度不一樣。”許明航搖頭晃腦地說了一句。
“嗯?什麼意思?”穆川眨了眨眼。
許明航沒有答話,把一張桌子搬到窗前,鋪上畫紙,放好道具,然後先沒有動筆,而是走到東邊的窗戶前,朝外看了過去。
發現許明航站的正是東邊的窗戶,穆川在愣神了一下後,不由笑罵了起來:“好你個老許,我當你要幹什麼,原來興的是和李笑那廝一樣的心思,真是看不出來啊!世風日下啦!”
“和李笑一樣的心思?什麼意思?”許明航不解地看了過來。
“李笑那傢伙,剛來的第一天,就要跟我換樓,因為從我這裡三樓的窗戶往東邊看,正好能看到小珂她們院的情況,幸虧那時候我被朋友提醒,才沒中了那廝的奸計。否則現在啊,估計小珂她們,得天天打上門來。”想起當年,剛搬進來時的那樁趣事,穆川不由搖頭失笑。
“還有這樁事?對李笑這傢伙來說,倒也在情理之中。”許明航聳聳肩,苦笑說,“我報的一門《進階風景畫》的終考,是選取武院中的一處景色,進行繪畫,八號院的景色,比咱們七號院要好上很多,所以,我就想到你這裡來了,角度好麼。”
“八號院比咱們七號院風景好?”穆川眨眨眼,笑著點了下頭,說,“行,你就在這兒繪吧,不介意我旁觀吧?”
“當然。”
許明航說著,也沒動筆,就站在窗戶前觀察著,一動不動。
“一會兒太陽就完全落山了,還不趕緊畫?”穆川道。
“別出聲。我在用心記憶,這夕陽下的美好景色。”許明航道。
“好吧。”
無奈地點了點頭,穆川也懶得去管他,做起自己手頭的功課。
到了太陽完全落山,許明航才結束觀察,陷入了沉思。
穆川便去多找了些蠟燭,點燃之後,放在許明航畫桌的四周,然後又繼續做他自己的事,只是偶爾才往許明航那瞅兩眼。
在燭火之中,許明航開始了創作。
自他開始了第一筆後,那副精氣神就完全不一樣了。
無比的專注,無比的認真。
彷彿天地之中,就只有他,還有他手中的這幅畫,再別無他物存在。
穆川看著這一幕,若有所思。
兩個時辰之後。
許明航長撥出一口氣,放下手中的畫筆,靠坐在椅子上,顯得很疲勞的樣子。
“許才子,大功告成了?我看看怎麼樣。”
穆川站起身,走了過來。
許明航畫的,正是辰八號院的景色。
此時夕陽落下,四座主閣樓染上了昏黃的光暈,旁襯幾座低矮的廂房門敞開,能看見雜物,廚具,和冒起的炊煙。
後院是池塘,假山,和演武場,此時卻佈滿了,風吹來時,灑落到滿地的葉子。
這樣的景色,與他們七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