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朝廷對付他們武林人的時候,往往喜歡把一句話掛在嘴邊,叫作“俠以武犯禁”。
這是法家之言,對於掌權者來說,目無法紀的武林人,無異是眼中釘,肉中刺。
武林人手中的利刃,會使得他們無法為所欲為,當然不除不快。
所以才有了十年前那一場武林浩劫。
可浩劫之後,所有的平民百姓,也都陷入了更深層次的壓迫。
像這次的貴漁會,一旦被他們盯上,平民女子根本沒有半點抵抗之力。
除了忍受折辱,只有死,甚至死還不是最可怕的。
像霞麗那樣,連累得家人也盡皆淪亡,這才是人間最可怖的慘劇。
“我們武林人存在的意義,不就在於此麼?”
穆川心中閃過明悟。
“武林人,乃是法外的監察者,天道的行刑使。
當公理和正義都被律法壟斷,一旦執法者汙濁,世間也就並無公理和正義可言。
與其將公平的希望寄託於那些高高在上的官員們,還不如舉起手中利刃,自行將『奸』佞處決。
這也就是世間寄寓我們武林人的使命。
所以我們,一則要強大,因為不強,就無法對付『奸』惡。
二則,決不能丟了一腔的熱血。
普通人可以冷血,因為冰冷的世道讓人的血無法不冷。
可我們武林人若也冷血了,世間怕是再無餘溫可言。”
他的心中,默默下了決定。
一路邊思邊走,不知不覺間,穆川來到了一條燈紅酒綠的街道旁。
許多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向路人投來勾人的眼神。
“第一步,我應該先找到當年的受害者,霞麗。
看看能不能從她那裡打聽到更多的情報。
但是,我不能自己出面。
若我自己出面,被人所知,之後再有什麼計劃,很容易被人懷疑到我頭上。”
穆川暗暗思忖。
雖然他已經下定決心,要出手對付那貴漁會。
但他目前的處境,又不能橫衝直撞,暴『露』身份。
穆川左右看了一會兒,找了一個無人的街角,簡單地喬裝了一下,去了秀枝坊。
想打聽一個『妓』女的訊息,當然是要從青樓著手。
而正好,他有一個還算信得過的朋友,就在青樓。
依著老法子,穆川很快與應紅萱接洽。
聽完了穆川的來意,應紅萱卻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了看他:“搞不懂你們這些自命不凡的正道中人,要行俠仗義也不看看場合,現在咱們可都是在成丨都府潛伏,見不得光的,你要是真去對付那幫二世祖,惹出什麼禍事可別怪奴家沒提醒你。”
“未戰而先怯,非武者所為。
雖然此事難度頗大,但我不應該連具體的計劃都沒思考就直接放棄。”
說著穆川就站起了身,“既然應姑娘不願幫我的話,那我自然不會牽連你,只是希望,姑娘不要將此事透與他人知,告辭!”
“等等!”
眼見穆川要走,應紅萱卻突然叫住他,很不悅地瞪了他一眼,“什麼叫‘自然不會牽連我’,難道本姑娘看起來,像是很怕事的樣子?”
穆川停住腳步,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此事,確實比較兇險,這又是我個人的決定,與姑娘無關,姑娘不幫我是在情理之中,在下並無怪罪之意。”
“可你就是這個意思嘛,說得好像我很膽小,很怕被牽連的樣子,這麼傳出去,我應紅萱的名聲,可不就被你毀了。”應紅萱嘟著嘴唇,似幽似怨道。
穆川嘴唇抽搐了一下,實在是很無語。
說怕惹事的是你,說自己不怕事的也是你,你到底是要鬧哪樣?
“找人的事,我可以幫你,不過,如果真的探聽到了什麼貴漁會成員的訊息,你想過用什麼法子懲治他們麼?如果沒有什麼好的法子,我就算幫你打聽到了訊息不也是徒勞?”應紅萱掰著手指,似笑非笑地說道。
穆川正待要開口,不過看到應紅萱這樣子,頓時心中一動道:“敢問姑娘,有什麼可以教我?”
“對於懲治這些二世祖麼,奴家確實是有一些經驗的。”應紅萱眯眼看著穆川,一副你很上道的樣子。
穆川的身子突然一顫,像被一陣冷風吹過似的,汗『毛』都豎起來。
“咳咳,”他強笑一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