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裡,還要多蒙貴寺收留,讓在下不至於露宿荒野,在下當去拜祭一番香火,以表心意,不知正殿在哪個位置,師傅有空帶我去麼?”穆川接過粥碗後沒有急著喝,而是這般說道。
“好說,好說。等施主用了這早膳之後,小僧再領施主去不遲。”有香火錢得,這和尚露出點笑意。
穆川將這碗粥喝完了之後,咂咂嘴道:“貴寺這粥,甚是好喝,請問還有第二碗麼?”
這和尚微一遲疑很快道:“施主且隨我去膳房吧,應當還有剩餘。”
“好。”穆川滿意地點點頭。
他當然不是為了多喝一碗粥。
他既要上香又要喝粥,便是為了多找由頭窺探這銅山寺的虛實。
不知為何,感覺這銅山寺的僧人,對他有些戒備,連這早膳,都要讓這和尚親自給他送過來。
幸好他還能拿銀子開道。
在這佛門之地,還真是諷刺。
去一堂膳房,又去了正殿,這一圈下來,穆川將見到的僧人都好好觀察了一遍。
穆川當然用《靈蛇潛息訣》隱匿了修為。
就是身體的表象掩蓋不了。
僧眾們注意到他,都只當他是一個外家高手。
大炎好武之風甚濃,外家高手並不稀奇,不值得在意。
偶有幾個過來與他交談的,他言語間也都沒露什麼破綻。
倒是這些寺僧的修為,讓穆川刮目相看。
主持,圓檀,還有一個長老,圓仁,都是二流高手。
其它三流高手數名,剩下的寺僧,也都或多或少有一些武藝底子。
這份實力,已經很可觀了。
畢竟這銅山寺,也不是什麼出名的大寺,只在左近有些名聲罷了。
之後,在寺裡稍微轉了一會兒穆川就離開了。
畢竟他扮演的角色,是急著去府城探親,不該在此多留的。
出寺之後,穆川晃悠悠地在四周轉了好一會兒,才去了止清庵。
很快戴著女子人皮面具的龔緯就出來了。
兩人相互使了個眼色,跟這庵裡的尼姑道了別後,在山間找了個隱蔽的地方,開始秘密交談。
“怎麼樣,有沒有發現阮嫻?”穆川低聲問。
“沒有,我早晨特意找了藉口,在庵裡多轉了好一會兒,也見了不少尼姑,就是……沒有阮嫻。”龔緯眼神一黯。
聽到這結果,穆川的心臟也彷彿被一塊石頭壓住了,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大哥,會不會是,阮嫻已經回家了?”龔緯還抱著點希望。
“不可能的。我昨天晚上,又得了好些線索,這止清庵,絕對有問題。”穆川搖了搖頭,將自己新疏理的一些線索講了一遍。
“可恨,當時阮嫻所遭遇的一切,分明就是他們在作戲!我就說麼,怎麼會那麼湊巧,前腳阮成剛來,那靜逸後腳就跟到,原來都是他們的陰謀!”龔緯恨恨地說著。
“先別說這些了,當務之急,還是先找到阮嫻的行蹤。”
想起那日,眼睜睜地看著阮嫻羊入虎口,自己二人還傻傻地沒有察覺,穆川的心口就是一陣揪痛。
他甩甩頭,讓自己先不要被這些負面的情緒左右。
他現在還需要理智來進行判斷。
“現在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阮嫻已經遭了毒手,第二種,就是被某個世家子弟,很可能就是站在範富背後,指使這一切的,帶走了。”
“大哥,我雖然沒發現阮嫻的行蹤,但是,那個靜逸我今早看見了,而且,還有個尼姑,託她今日下山的時候帶點東西回來。”龔緯沉聲道。
“好機會!”穆川一掌拍在大腿,眼神閃露兇光,“這惡尼,定是又要下山騙人,這次說什麼都不能放過她!咱們兩個就埋伏在這下山的道上,等她路過的時候,就一齊出手,務必將她活捉!”
計議已定,穆川和龔緯就找到下山這條路段中間,較易於隱藏的一個位置,一個在左,一個在右,埋伏好了。
兩人屏息凝神,靜靜等待靜逸的到來。
沒有過多久,一個尼姑就開啟止清庵的大門,獨自一人走了出來,正是靜逸。
看其不過三十出頭,衣著很乾淨樸素,加上那端莊的相貌和尼姑的身份,恐怕任何人見了,都不會對這樣一個人起防備之心。
靜逸緩緩地下山。
她的走姿很從容,有一種出家人出塵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