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瑜大駭。
來不及多想,猛地從袖袋中摸出兩枚銀針,他將所有真氣灌注,將銀針向水鬼彈了過去。
“哇!”水鬼猛地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哭號。
這聲哭號和之前的哭聲不大一樣,讓人覺得,水鬼的皮被白瑾瑜剝了下來。
而伴隨著這聲哭號,水鬼的大嘴突然張開,一團黑水,從它嘴裡噴了出來。
心知這就是令村民們換上寒症的邪寒之毒,白瑾瑜不敢硬接。使了個墜千斤,他的身體猛地往深處沉去。
顯然,水鬼被白瑾瑜偷襲中了,也不知道那兩枚小小的銀針到底射到了水鬼哪裡,它痛得拼命翻滾,整個深潭像是被一根巨大的木棍攪動,瞬間沸騰起來。
白瑾瑜不敢戀戰,拼命往岸邊遊。
待上了岸,他也不敢停留,拔腿就往外跑,幾乎一口氣不停歇地沿著來路,又跑出了山洞。
峭壁上的村民們都在等著白瑾瑜傳遞訊息,結果,“砰”地一聲,洞口裡飛出一個人來。
而那人不是別人,正是獨自進入水源洞口的白瑾瑜。
幸虧腰上掛著藤條,要不然,只這一下,就算白瑾瑜武功逆天,只怕也墜崖摔死了。
白瑾瑜走了這一遭早已精疲力盡,村民們不敢大意,趕緊將白瑾瑜抬回村子。
白瑾瑜休息了足足兩個時辰,又喝下好幾碗生薑紅糖熬製的驅寒湯,才緩過勁來。
他讓村長下令,不許任何村民擅自去懸崖邊取水,暫時自植物葉片和根莖中取水解渴。
等村長離開後,白瑾瑜坐起來,開始回想水鬼的外貌體徵,然後,一筆一劃地記下來。
這個習慣是跟林若溪學的。
林若溪遇到自己解決不了的難題,就喜歡記下來。
以前白瑾瑜跟林若溪一起斷案的時候,林若溪就喜歡一邊分析一邊記錄。
這個習慣的優點在於不容易遺漏,尤其是使用排除法的時候,很輕易就能找到隱藏的重要線索。
久而久之,林若溪身邊的人都學會這個習慣,白瑾瑜、九千歲、葉楓等等,似乎,這已經成了解決難題時的必要手段。
等記錄得差不多了,白瑾瑜開始一條一條念。
唸了兩遍,他又用筆開始畫。
白瑾瑜的丹青堪堪能與九千歲的相媲美,算是大楚國一絕。
沒多久,紙上便出現一條活靈活現的大魚。
橫過來豎過去地看了許多遍,白瑾瑜嘀咕道:“這東西,是不是溪兒曾經提到過的娃娃魚啊?”
不管是不是,個頭能長得跟小金一樣,都不是什麼善類,恐怕已然成精。
若它不危害四方,白瑾瑜自然由它去,但現在,這條巨型娃娃魚快要將村子毀了,白瑾瑜就得設法除掉它。
此物太毒,用毒不一定能把它弄死。
而它個頭太大,想要用刀劍、斧頭之類殺死,只怕也是難上加難。
在屋子裡來回走了兩圈,白瑾瑜嘀咕道:“師妹?倘若是你,遇到這麼難搞的東西,你會怎麼做?”
彷彿心有靈犀,才問出這一句,白瑾瑜腦海中靈光一閃。
炸死它!
對,如果是溪兒遇到這種怪物,溪兒的首選,一定是炸死它。
火藥肯定不行,因為火藥在水裡會受潮,發揮不了作用。
所以,液體炸彈。
想到液體炸彈,白瑾瑜的眼睛都亮了。
如果他能帶上足夠的液體炸彈潛入深潭,然後,趁娃娃魚張開大嘴咬他之際,將液體炸彈丟進娃娃魚嘴裡,那麼,是不是就能將這個禍害炸個粉碎?
一旦沒有了毒源,要不了多久,地下暗河的水質就會在自淨作用下恢復,屆時,村民們開始飲用乾淨水,體內的邪寒自然會慢慢排出,寒症必將不治而愈。
既然有了方向,白瑾瑜便不再耽擱。
他一邊配製液體炸彈,一邊監測水質,尋找娃娃魚排毒的規律。
果然,監測了足足兩個月,白瑾瑜發現,每月十五月圓之夜,泉水裡的邪寒會特別濃郁,之後邪寒會漸漸減少,越來越淡,以此反覆。彷彿每月十五娃娃魚都會游出深潭,釋放一次毒液。
既然每月十五娃娃魚的毒性最大,那他就得選個娃娃魚毒性最小的日子動手,月半之夜便剛剛好。
又到初一,白瑾瑜帶著上一波人,再次來到懸崖峭壁上的泉水出水口。
這次,他們不是大白天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