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便是一個時辰。吹完之後,他才會回來開門迎診。我就住在隔壁,這半年來,只要白先生外出,都是我來照看你。”
“哦!”小曦衝婦人笑笑:“大嬸能不能帶我一起去尋白先生?我想給他個驚喜。”
“對對,瞧我這老婆子,都忘了。那小曦姑娘,我們現在就去吧!”
……
後村桃林距離白瑾瑜和小曦住的小院沒多遠,不過走了一刻鐘就到了。
遠遠瞧見花樹下那道熟悉的白色身影,小曦腳步猛地一頓。
不是說桃林嗎?
白瑾瑜站立的,為何是一棵白玉蘭樹?
“大嬸?”小曦問:“這桃林,怎地會有白玉蘭樹?”
“哦,你說那棵花樹啊?”婦人笑道:“那是白先生從別處移來的,他說白玉蘭花性高潔,要吸收日月精華才能洗去一身鉛華。所以,他每日都要站在樹下吹笛,懷念故人。”
白玉蘭樹啊!
站在樹下吹笛,懷念故人?
他,還在思念孃親。
呵呵!小曦笑了。
仰首望了望天,她把奪眶而出的淚水強憋回去。然後,一臉平靜地看向婦人:“大嬸,我覺得,咱們還是不要打攪白先生了。他這人喜歡清靜,平素裡忙忙碌碌,難得忙裡偷閒,我們,回去吧!”
“也對!”婦人是個沒立場的,小曦這般說了,她又扶著小曦返回。
回到院中,小曦找了個藉口支走婦人,自己走回屋子裡。
她的動作很快,沒有絲毫猶豫,便給自己捆了個包袱。
原本小曦是沒什麼可帶的,空手而來空手而去乃是她的習慣。
但現在與往時不同,她武功全失,又即將生產,若不準備充分,如何能走出茫茫大漠和皚皚雪山?
對!小曦要橫穿大漠,翻越雪山。
因為,她想家了,她想爹爹、孃親、哥哥、馨兒,還有師兄。
沒了小白不要緊,她還有好多好多親人,他們每一個,都那麼愛她。
所以,她要回家!
不多時,小曦就揹著個碩大的包袱,艱難地離開小院……
白瑾瑜吹笛回來,一推開門,就愣住了。
家裡遭賊了嗎?居然,被洗劫一空?
快步走到榻前,但見榻上空空,他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多可惡的賊,不但打劫財物,連他的小曦和孩子,也都一併搶走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周身頓時升起騰騰殺氣,白瑾瑜轉身,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才走到院子裡,婦人推開院門進來。
一瞧見白瑾瑜,她便興高采烈道:“白先生見過小曦姑娘了嗎?之前她還讓我陪她去後村桃林找您,小曦姑娘還說,她想吃新鮮蔬菜。”
“小曦醒了?”白瑾瑜先是狂喜不止,繼而,呆若木雞。
將家裡洗劫一空的,不是賊人,是小曦?
這個壞丫頭,一醒來便捲了他所有的財物,打算拋棄他?
身形一縱,婦人尚未看清,哪裡還有白瑾瑜的影子?
……
小曦現在是個孕婦,又沒了武功傍身,再揹著這麼大個包袱,走起來實在困難。
才走出兩裡地,她就累得眼冒金星、氣喘如牛。
找了個陰涼處,小曦坐下來,開啟包袱,取出食物和水,慢慢吃起來。
剛啃完一根玉米,便聽身後一道熟悉、清潤的嗓音:“小曦,你要去哪裡?”
小曦渾身一震,手裡的玉米棒子“撲通”一聲滾落在地。
站起身,她不敢回頭,只能侷促地低頭,捧住自己的肚子。彷彿,死死抱著背上重殼的蝸牛。
“我……我想回家!”
“回家?”看著小曦固執的背影,白瑾瑜皺眉:“回大楚國京城?”
“對!”小曦勾唇笑笑,淚水瞬間染眶:“離家三年,我想爹爹、孃親、哥哥、馨兒,還有師兄了。我想回家孝敬父母,承歡膝下。”
“所以,你就將我洗劫一空?”
“嗯?”小曦一愣,額頭上登時滑下三根黑線,淚水也在瞬間風乾。
什麼叫洗劫一空?
那個破家,什麼都沒有,她不過捲走了一床薄被,幾套衣服,兩件厚襖,一大包白瑾瑜配製好的藥丸,還有……還有家裡生的熟的,所有食物和飲水罷了。
“師……師父?您怎地如此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