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不止捱過一次。
她突然明白了,為何顧輕舟會發燒成這樣,她這是心裡創傷症,引發了身體的反應,身體會透過發燒來提醒和調節。
“捱過!”張太太道。
她看了眼張辛眉,讓張辛眉先出去,她撩起旗袍,給顧輕舟開她的傷疤。
“有一次,差點把脾給打破了。”張太太道,“我就是這樣福大命大,才鎮得住今天的地位。”
顧輕舟頷首。
張太太告訴她,儘可能的多還原當時的場景。
想得多了,那個場景就變得不那麼可怕。
不能逃避。
當牆上自鳴鐘響起時,已經過了十二點了。
顧輕舟也掛了兩瓶水,燒也褪去了。
她對張太太道:“阿姐,都這麼晚了,你和辛眉去休息吧,就住在我這裡。”
說罷,顧輕舟就要叫人給張太太和張辛眉收拾客房。
“別麻煩了。”張太太道,“我們飯店都開好了房間,過去很方便的。”
張太太摸了摸顧輕舟的腦袋,確定她退燒了,道:“你才是應該好好睡一覺,我和辛眉明早來看你。”
顧輕舟頷首。
司行霈打算等顧輕舟應酬結束去找她的,結果等他回到老太太那邊時,才知道顧輕舟提前走了。
傭人道:“少夫人回去了,副官說她明早過來。”
老太太和司督軍當時都有點詫異,心想顧輕舟不是這樣沒禮貌的孩子,今天是怎麼了?
他們也沒追問。
反而是司行霈,眉頭微蹙。
司芳菲一直看著司行霈,觀察他的表情。
司行霈給副官使了個眼色。
那廂,司督軍和老太太聊起近況,司行霈和司芳菲也插幾句。
而老太太,笑著說司芳菲:“瞧瞧,還跟小時候一樣,都掛在她大哥身上。”
司督軍一回頭,發現端莊溫婉的女兒司芳菲,此刻像個毛孩子,粘著司行霈的胳膊,毫無儀態。
“小孩子脾氣!”司督軍笑。
司芳菲不以為意。
司行霈也不介意妹妹的親近。
他們越說話題越深,就到了晚上十一點。
副官站在門口。
司行霈對司芳菲道:“芳菲,我出去一趟。”
司芳菲只得鬆開了他的胳膊。
司行霈走到了屋簷下,副官就把顧輕舟那邊請了軍醫的話,告訴了他。
司行霈的臉色,瞬間鐵青。
顧輕舟只是送司夫人而已,就鬧到請大夫,到底怎麼回事?
他也顧不上跟司督軍和老太太說什麼,匆匆忙忙去找顧輕舟了。
司芳菲追了出來,只看到了他遠走的背影。
“我阿哥去哪裡了?”司芳菲問另一個副官。
副官搖搖頭:“不知,二小姐。”
司芳菲心中,有點發緊。這次見到大哥,總感覺有什麼不對勁。
司行霈到平城的時候,司芳菲特意請假去看過他的。
離開那天,她哭得傷心,緊緊摟住了他的脖子。
而那天,司行霈卻心不在焉,好像著急去打電話。
現在........
“他有了喜歡的人?”司芳菲的心,瞬間沉入谷底。
他不再眠花宿柳,是不是有了個特別珍重的人?
司芳菲的手指,用力蜷縮了起來,指甲陷入深深的肉裡。
她沒有忍住,急匆匆去了大門口。
她問大門口的人:“少帥方才往哪裡去了?”
門房的人指了個方向。
那個方向,是嶽城最繁華的去向,他到底做什麼去了?
司行霈一路上,都是沉著臉。
到了新宅附近時,副官欲言又止。
“師座,督軍現在就在城裡,您這樣進門,只怕.......”副官忍不住提醒司行霈。
司行霈的臉,似嚴霜傾覆。
四周的空氣,亦似被凍得凝固了。
開車的副官說完這句話,再也不敢說什麼。
良久,司行霈道:“去後門。”
他沒有從正門,也沒有走後門,而是直接翻牆。
他以前就翻過。
那時候剛從雲南回來,他直接翻牆而入。如今再次翻,守衛都變成了自己人,司行霈輕車熟路到了主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