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驚蛇嗎?
四姨太則震驚:輕舟小姐這是要幹嘛?
顧圭璋也惱怒,就好像他在抓一隻雀兒,卻被顧輕舟驚擾,這雀兒要飛了。
周煙也露出幾分驚訝。
“這個嘛......”周煙尷尬咳了咳,“輕舟小姐的意思,好像是不太歡迎我。”
“沒有,您別誤會。”顧輕舟笑道,“只是你到了,我們家的人都在亂猜,不知道你想幹嘛,人心惶惶的。”
三位姨太太臉色驟變。
顧圭璋也深感沒面子,愕然看著顧輕舟。
“輕舟!”顧圭璋低喝,顧輕舟這般問話,實在不禮貌!
她太囂張了,絲毫不把顧圭璋放在眼裡。
“阿爸,您不想知道嗎?”顧輕舟問。
顧圭璋微愣。
他當然想知道,只是有些事心照不宣,一旦問出來,就不帶好意,會把對方弄得很尷尬。
顧圭璋發火了,三個姨太太變臉了,最應該感到窘迫和尷尬的周煙,卻只是面色稍微動了下。
周煙是燙著捲髮的,極厚的劉海,她輕輕扶了下軟發,道:“顧小姐真是個直接的人,我喜歡您這樣的性格!”
眾人一愣。
若是他們,只怕聽了顧輕舟的話,早已惱羞成怒離席了,周煙居然這麼大的涵養。
或者說,這個人的臉皮極厚。
“我跟小白一起唱戲,她是我唯一的朋友。”周煙解釋道。
小白,就是二姨太白氏了。
“......我這次北上到了嶽城,身上帶著很多的錢。世道這麼亂,我一個女人帶著鉅款到處跑,我自己也不心安,想尋個地方落腳,找個依靠。”周煙慢騰騰道。
眾人又是一驚。
特別是顧圭璋,倏然眼眸放光。他努力掩飾住內心的激動,想做出一副平常的樣子,可惜他上揚的唇角出賣了他。
“你帶了很多錢?”二姨太不知道此事,吃驚問道。
同時,二姨太眼眸也泛出光芒。
“是的。”周煙道,“老爺子臨死前,最是疼愛我,怕我吃了他家裡老寡婦的虧,將家產的一半偷偷藏起來留給我。我若是不快點走,他們會發現,所以我匆忙到了嶽城。
我沒有孃家,從小被賣到戲班,後來也是給南洋的富商做妾。如今隻身北上,投靠誰去?”
飯桌上一片寂靜。
周煙又道:“我聽說輕舟小姐將來是督軍府的少奶奶,小白又是我的好姊妹。顧家身份地位高,不會貪圖我的錢財,而且也是極大的靠山。
我是想投靠顧老爺的。只是我生得粗俗,又有點吃喝玩樂的臭脾氣,我怕顧老爺不中意我這個新姨太太,就沒好意思開口。”
顧圭璋這時候,已經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他想要握住周煙的手。
這個女人美豔,資產豐厚,心甘情願跟顧圭璋,顧圭璋豈能不願意?
他恨不能立馬應下,又怕吃相難看,躊躇了片刻。
二姨太更是震驚,轉頭看著周煙。
三姨太和四姨太,立馬不敢說話了。周煙丟擲來的誘惑,不是她們能抵擋的。
“誰知道真假呢?”顧輕舟問,“我們怎麼知道你有沒有錢?”
周煙微笑,對顧輕舟的刁難,她一直都是很正面的回答。
她拿出銀行的票據,給顧輕舟看了眼:“這是我的存款總額。”
顧輕舟一瞧,吸了口氣。
顧圭璋頓時好奇,到底多少錢。
顧輕舟沉吟了下,遞給了顧圭璋。
顧圭璋立馬倒吸兩口涼氣,嘴巴合不上了,一顆心亂跳。
“......像我這樣的女人,錢財多了反而是累贅,會惹禍端,需得一個很強硬的靠山。我知道顧家有軍政府的關係,才想著投靠顧老爺,不知道顧老爺是否能接納我。”周煙笑道。
合情合理。
一個單身的女人,又愛吃喝玩樂,不喜歡藏拙。
她花錢如流水,總會有人惦記上她,到時候她的鉅款會給她引來殺身之禍。
“這些錢,別說我一個人,就是我和老爺兩個人,也足夠逍遙鋪張一輩子的。我窮慣了,就愛個花錢痛快,不想節省。”周煙道,“我得尋個能痛快花錢、又不會被人傷害的依靠。”
顧圭璋看到這筆錢,立馬就動了心思。
哪怕是給她正室太太的地位,他都要留住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