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煙到了顧公館,似海面驟然颳起了颶風,每個人心中都驚濤駭浪,顧輕舟的表現是最平靜的。
二姨太帶著目的。
她試探著顧輕舟的態度,見顧輕舟恍若不見,頓時就更加大膽了。
顧輕舟不管這件事,三姨太和四姨太沒了護身符,更加小心翼翼。
三位姨太太同為顧圭璋的小妾,從前以為新太太要進門,她們有了共同的敵人,出現和睦的局面。
局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時間過去了小半年,再也沒聽說顧圭璋押上新太太;而顧輕舟的意思,大概在她出嫁之前,是不容許家中再有繼母。
沒了共同的仇敵,三位姨太太之間的矛盾,也慢慢顯露。
她們歸屬同一個男人。男人只有一個,寵愛只有一份,註定她們是要爭搶的。將來的終身依靠,不花點心思,難道等死嗎?
這三個人可都沒有兒子,全沒底氣!
這些日子,她們的小矛盾越積越多,又開始面和心不和了。
二姨太要做什麼,三姨太和四姨太隱約猜到了。
她們倆沒辦法掌控顧圭璋,就把希望寄託在顧輕舟身上,一再攛掇顧輕舟。
“輕舟小姐,那個周煙妖精一樣,她若是進門做姨太太,還不知惹什麼禍事呢!老爺現在什麼都聽您的,二姨太大概是不甘心,怕將來在您手下吃飯難,索性想要分離老爺對您的信任。”三姨太道。
三姨太心中不是這麼想的,她只是拿句閒話試探顧輕舟,順便瞧瞧家中局勢。
顧公館現在是顧輕舟獨大,這局面能否打破,就要看本事了。
而二姨太,真的是想打破這種局勢麼?三姨太覺得未必。
只是,三姨太裝傻,故而往錯處猜測,引導顧輕舟露出端倪。
“隨便她們吧。再說了,我也沒覺得阿爸怎麼信任我啊。”顧輕舟慵懶,仍是不上心。
她上次打出來的毛線衣,漏了兩針,越打越收緊,看上去很滑稽。她一點點拆了,正在團毛線,表情是格外的委屈。
那團毛線,像只珍貴的金線般,顧輕舟小心翼翼收著。
看這個樣子,顧輕舟壓根兒沒把周煙放在眼裡。
三姨太悻悻離開。
四姨太也來了:“輕舟小姐,我覺得二姨太想跑。”
顧輕舟終於抬起頭,看了眼四姨太,一雙眸子裡全是瀲灩的芒,竟有點奪人魂魄。
四姨太有點暈眩,差點沉醉在她的眸光裡,回神之後心想:輕舟小姐比從前漂亮多了,她好有媚態!
“為何這麼認為?”顧輕舟笑。
四姨太就分析給她聽。
“周煙說她男人死了,給了她一大筆錢北上。我怎麼都覺得,她是偷了男人的錢,跑到了嶽城呢?”四姨太道,“上次我聽到她和二姨太說起了船票。”
顧輕舟忍不住笑了。
“您笑什麼?”四姨太不解。
“你們對周煙,竟是如此好奇!”顧輕舟笑道。
她們說話的時候,樓下傳來了腳步聲。
二姨太和周煙回來了,她們倆今天去了教堂。
受到周煙的影響,二姨太開始信教了,有模有樣的去做禮拜。
顧輕舟起身,走到了樓梯口。
周煙下頜纖柔,豔紅的唇,媚態妖嬈,穿著軟綢旗袍,比旁人的更顯腰身。
“周太太,今晚留在我們家吃飯吧。”顧輕舟笑道,“回頭我派人送您回去。”
四姨太錯愕看著顧輕舟。
二姨太心中也咯噔了下,莫名有點恐懼。
周煙落落大方:“謝謝輕舟小姐。”
就這樣,周煙留在顧公館用晚膳,顧輕舟讓二姨太添幾份菜,招待周煙。
晚飯的時候,顧圭璋回來了。
他看周煙的眼神,有點迷濛。既像是想吃這道菜,卻又不想為此買單的感覺。
顧圭璋想睡周煙,這是毋庸置疑的,這樣風流的尤物,誰不想嚐嚐滋味?但顧圭璋不想娶她做太太,甚至姨太太也不願意給她。
顧輕舟在飯桌上,笑問周煙:“您到我們家來,是做什麼?”
眾人全部一驚。
她們都看著顧輕舟。
就這麼直接問?!
二姨太掌心捏出了細汗,心想:難道輕舟小姐看透了我的打算?
三姨太則深吸一口氣:我讓輕舟小姐留意周煙,她怎麼直接問,這不是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