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舟沒有動。
官道兩旁,除了迎風款擺的垂柳,就是一望無垠的農田。這個時節,稻子剛剛收了,到處光禿禿的,沒了風景。
哪怕有風景,漆黑的夜也看不見。
顧輕舟縮著,渾身都冷。
司行霈的身子是熱的,他的大腿上,熱氣傳到了顧輕舟的臉側。
“我的師父叫王治!”她讓自己牢記,“這就夠了。”
不管王治是誰的家奴,她都是顧輕舟的師父。
顧輕舟只記住那些美好的。
至於其他的,她都不想知道。
她甚至不太相信司行霈的話。司行霈也許說了實情,可他在誤導顧輕舟,讓顧輕舟誤會師父的動機。
這樣,顧輕舟就可以忘記司行霈殺了師父的仇恨。
顧輕舟原本的生活很溫馨幸福,現在,她最愛的人,和最愛她的人,似乎全部站到了她的對立面。
在發現司行霈和司芳菲很親近的時候,顧輕舟還在想:“這個世上沒有人只愛我。”
如今,她突然發現,“我一無所有。”
這在這個時候,顧輕舟聽到了聲音。
“救命啊,救命!”女人悽慘的聲音,略有略無,在夜空裡滑動。
顧輕舟豎起了耳朵。
仔細聽的時候,那聲音又沒了。
她輕輕闔眼。
然後,她再次聽到了腳步聲。
顧輕舟立馬坐起來。
她的動作很大,驚醒了熟睡的司行霈。
司行霈很機敏:“怎麼了?”
“有人,有馬。”顧輕舟似只豹子,眼底全是警惕。
這樣的夜裡,有人聲、有馬蹄聲,他們可能遇到強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