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苔是學生。
已是夜晚。今天下午的時候,許果還在淺雨村。在淺雨村的家中,蒼蠅有些多,坐在椅子上,蒼蠅就在周圍飛,打鬧。許果生氣,就站起身,找蒼蠅拍。找到兩個蒼蠅拍。許果開始拿著蒼蠅拍打蒼蠅,打蒼蠅似乎可以休息大腦,讀書累了,可以打打蒼蠅。打蒼蠅有一種快樂,好比在森林裡打獵,有些蒼蠅不識時務,還在肆虐地飛,落在一個平面上,許果蒼蠅拍狠狠拍打下去,蒼蠅就被拍死。許果打蒼蠅,打出了快樂。
在火車上,許果還在回味打蒼蠅的快樂。林苔看著許果,看許果愉悅的表情,不知道許果為什麼事情這麼開心。林苔就問許果,說你怎麼這麼開心呀。許果則說,我不告訴你。
前進的火車鑽進山洞,火車內突然黑了下來,黑起來後,許果只能聽到林苔說話的聲音,而看不懂林苔的樣子。林苔不管有沒有光,就在黑暗裡說話,光線的有無,並不影響交談。
來到失落城,又是雨天,雨不大,纏纏綿綿。失落城在雨中,靜靜的,雨中的失落城,是詩意的城。失落城,沒有其他許多城市的那些喧鬧,在過年時,人們相互之間祝賀吉祥如意,其實,失落城就是一個吉祥如意的城。它似乎永遠有聖潔的光輝,永遠都吉祥如意。
天又在下雨,比清晨下得大了,雨水落下,世界溼潤潤。許果又來到這個失落城,林苔也來到這個城,許果看到下雨的失落城,林苔也看到下雨的失落城。他們都不說話,不說話是好的,說話打擾雨聲。
魯村來為許果接風,許果要求不要排場太大。許果、林苔隨魯村去了一家日式餐廳,他們在裡面坐下,敘舊暢談。
許果這段時間在淺雨村,每天沒有太多事情要做,早上吃過飯,在床上躺一會兒,中午吃過飯,在床上躺上一會兒,晚上吃過飯,到床上躺一會兒,天晚了,在床上躺到天亮。就是這樣,在淺雨村,他總要在床上躺一會兒。
這段時間,許果沒有沾菸草,他以前吸過煙,可這一段時間變得十分有出息,一根菸都不吸,一顆煙都不碰。許果能做到這一點,跟他最近的轉變有關,他從混賬的狀態變得清晰許多,不再抽菸了。
林苔回到學校教書,許果則在林苔任教的學校附近租下一間房子,暫且住下來。這樣,他就能跟林苔時常見面了。
雨還是在下。
許果看到,窗戶外面的晾衣繩上,掛著一串明亮的水珠。林苔去教課了,還沒有回來。
林苔任教的學校,是小學,這個小學跟其他的小學有所不同。在這個小學裡,每天都會有很多的講座,有人講幸福,有人講人生,有人講理想,有人講戰爭,有人講人類,有人講性。他們進行講座,就有人去聽,許果沒有其他事情做,也去聽了一個講座,那個講座,是一個男人在講,講的是國家,講國家的問題。他的思想比較高尚,他站在國家的高度,擔心國家的經濟發展,擔心國家的文化發展,他作為一個普通的演講者,擔心了全國各族人民。當然,許果被他的擔憂感染,心頭也蒙上一層愁雲。
在失落城,許果又寫作,寫他的心情,他的心情像雨一樣溼潤。一天一天,許果的心情總不見得好,像天氣一樣,總不見得晴。其實並沒有什麼事兒,他沒有患絕症,也沒有遇到大風大浪,但就是心情不好。
許果中午吃麻辣雞,吃大饃饃,喝白開水,這麼胡亂吃完,就坐在電腦前,發呆。
今天下午,林苔的學校有個講座,許果想要去聽,但不知道要不要門票。有些場子,進去一次,可貴了。許果也不不知道這個想去看看的講座,要門票還是不要門票。
雨在屋外下,這一天當中,總是在下。雨在失落城下,失落城煙雨濛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