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兒,這個女孩兒,讓許果幫著抱花兒,那麼多花,應該是玫瑰。那天,估計是情人節前後。那個陌生女孩兒,回來後,接過這花,和許果上了同一輛公交。不對,可能是他們先上了同一輛公交,然後,到了一個廣場,許果接過她的花兒,她回來後,接過許果懷中的花兒。不管怎樣的情節,都無關緊要了,許果只記得那時,在廣場上,兩人走著,她說她剛剛那會兒坐計程車,計程車司機老給她講黃色笑話。
這個過去的小故事,跟今天許果的經歷,沒有任何關係。僅僅是,許果突然想起了這個過去的事情。
那些經歷過的事情,可能一件很小的事情,在後來的某一刻,突然想起而來,哦,原來還發生過那樣一件事兒。記憶,這麼詭異,總能在某一刻,蹦出一件事情,而這件事情,足以使自己驚訝。
許果問山子,為什麼不說話。
山子說他在回憶過去的經歷。山子沒有講他經歷了什麼,這一年都經歷了什麼,別人都不知道。雖然山子就在車裡,可是,山子的心,似乎不在車裡,他的精神,飄忽不定。伴隨著他默默地回憶,車子在他的駕駛下前行,兩側的樹上的動物,還沒來得及看車裡的人,車子已經開出去好遠。當然,車裡的人,也沒有來得及看樹上的動物。
汽車在一棵樹旁邊停下來,這棵樹上,掛著許多燈,燈是二十四小時亮的,白天顯得亮,晚上,顯得更亮。
樹後面,有個小屋子,不是木屋。許果以為是木屋,那是一個布屋,說來奇怪,這屋子,是由許多不同種類的布搭建而成的,屋子不大,這個布屋,就是山子說的旅館了。旅館的名字好聽:布屋旅館。
這旅館,在森林裡,沒有水泥森林的城市中旅館的商業味道,它很安靜,安靜地呆在這森林裡。
離布屋旅館五百米處,有一排房屋,也都是用布搭建的,據山子說,那是一些案內所。山子去過RB,他說,那就是玩兒的地方,類似於RB的風俗區。但跟風俗區截然不同,那是森林裡的布屋店,裡面是喝茶的地方,由一些年輕女孩兒沏茶,談好價格,便可以玩兒了。這些布屋店,女孩兒價格不貴,女孩兒年齡不一,有十八歲、十九歲的,也就是二十歲以下。還有二十出頭的,也有年齡逼近三十歲的,仍舊漂亮異常。
這些女孩兒,不少人是被人販賣到這裡的,有人十歲的時候被拐走,被人各種對待,長大到現在,在森林中接客。還有的是二十多歲,也就是說,已經成年了,被拐賣。
拐賣女孩兒的,是一些比較兇狠的團伙,像這樣的團伙,許果沒有見過,但山子見過,那些人,綁架人、搶劫人、販賣人,什麼事情都做,似乎,什麼都敢做。他們已經形成了規模,而且形成了完好的產業鏈,或者說利益鏈條。
山子對很多作案團伙都瞭解,他以前的一些朋友,在人間作惡,有的人被抓進了監獄,而有的則暫時逍遙法外。
他們在旅館住下。許果向山子打聽那些人販子的事兒,山子告訴許果說,這森林裡,有一些男人,專門在森林裡建造了一些地下的屋子,這些地下屋子,很隱秘,即便來到森林裡的人,也很難找到這樣的屋子。
那些人,都拿著刀或者槍,一是行走在野獸出沒的森林,可以防身,二是可以用這些武器進行犯罪。他們喜歡犯罪,愛看犯罪型別的電影,愛看恐怖片,在現實生活中,他們更是以更為兇猛的姿態,四處作亂。差不多,他們想綁架誰,就能綁架到誰。他們說要販賣哪個人,就能販賣哪個人。他們認準的目標,從來不含糊,往往閃電出擊,很短的時間呢,就能抓獲一個人。抓來的人,隨意處置。
山子跟他們不一樣,山子是獵人,打的是動物,而這些山子經常在森林裡見到的人,跟山子是很不一樣的,因為他們傷害的是人類。
在這個森林裡,有著相當複雜的人群,有驢友,過來旅行的,有犯罪團伙,森林是他們的藏身之處。山子是名獵人,現在,他暫時擱置了獵人的身份,開車一路把許果和他的朋友送到這個旅館,在車上,山子就開玩笑地說了,我是你們的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