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吃完燒烤,就都出來,許果開車,載著六個人,上路。車裡,連他在內一共七個人,他們要去探險。
汽車一路沒停,開到一片郊區,郊外的草,被風一吹,野趣無窮。
“你開心嗎?”珠子問,她沒有表示問誰,車裡共七個人,珠子沒說問誰,只是問,你開心嗎?
“開心。”許果回答。
然後他們不再說話。
傍晚,車開到森林旁邊,沒有路了,再往前,沒有路了,旁邊是森林,車開不進去,但能下車走進去。但是他們誰也不敢走進去,森林裡面有什麼,他們不知道。
許果說:“不如別在中國探險了,去國外探險吧?”
車裡其他的人都沒有說話,誰也沒有說話。許果在中國的很多經歷,都是恥辱的,他的很多經歷,當然可以說是對自己的一些鍛鍊,但也可以從某種角度說,是充滿汙點的,許果在中國的經歷,多半是恥辱的。他不喜歡中國,不想在中國待著,但是,又不得不在中國待著。
他們的車,返回去,上了另一條土路,這條土路,很長,不必擔心前面沒有路,似乎前面永遠有路。
珠子有幾個小時前在“吃燒烤的人”店裡拍的照片,拍的是他們吃燒烤的照片,照片中,有很多烤串,有很多啤酒,有很多笑臉。
許果說:“把照片都刪了吧。”
珠子二話不說,就把照片都刪掉了。不僅刪掉了數小時前拍的照片,也刪掉了以前拍攝的一些照片。手機裡的相簿空了。
許果開車開累了,他不再開車了,其他人有人會開車,但她不說開車。許果坐在座位上休息,窗外光線暗了,看來天要黑了,天不會馬上黑,一會兒就要黑了。
天黑他們要幹什麼,他們誰也沒有注意,有人提議吃燒烤,有人提議去游泳,有人提議扎帳篷休息,有人提議去四處看看,拍些夜晚的照片。
似乎他們做什麼都可以,但他們什麼都沒有做。
許果開啟手機看紀錄片,他這段時間愛看紀錄片,他相信自己以後也會經常看紀錄片,他認為紀錄片更接近事物的真實。
許果在車內看紀錄片時,其他的人基本都在歪倒睡覺,只有珠子在看許果在看什麼,然後靠近許果,和許果一起看他正在看的紀錄片。
那是關於不明飛行物的紀錄片,這紀錄片還是蠻吸引人的,許果愛看,珠子看了看,也愛看,就和許果一塊兒看他們都愛看的關於不明飛行物的紀錄片。
天黑了,許果還在看紀錄片。紀錄片又繼續播放了十六分鐘,結束了。紀錄片完了。許果手機了下載了好多紀錄片,還有好多好多紀錄片沒有下載,處於待下載狀態。手機裡還有好多已經下載好的紀錄片,但是許果不看了,今天看紀錄片就到此為止,不看了,明天再看。
許果有兩個手機,口袋裡放一個手機,就好比把這隻手機關在了口袋裡,一個手機,孤零零的。許果又買了一個手機,兩個手機放在一起,兩個手機可以作伴。口袋裡放兩個手機,哪個手機都不會孤獨。
許果給旁邊的珠子講了一個道理,他的道理是這樣的:手機和人是一樣的,或者說,人和手機是一樣的,口袋裡放兩個手機,手機不會孤獨,車裡有七個人,七個人不會孤獨。
除了許果,其餘人等,都是女生,珠子是許果熟悉的,而其餘的女生,許果都不太熟悉,因為她們是經常跟珠子吃燒烤的人,而不是經常跟許果喝啤酒的人。
許果這個人,不太愛說話,也不太會說話,在車裡,剛剛他在看紀錄片,現在不看紀錄片了,他也不說話。許果不說話,別人也不說話,就都在車裡坐著。車窗外有了聲音,蛙鳴陣陣,這附近有水,透過車窗,許果看到,有隻像豹子的動物在水邊喝水,看著像猛獸。許果開啟車燈,車燈很亮,那動物,受驚,轉身跑掉了。
這附近有什麼動物,會不會有傷害人的動物,這都不好說。夜深了,是休息的時候了,他們都不敢到車外支帳篷。就在車裡過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