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魯村年齡小,還在上大學,在優越的環境裡,魯村每日都顯得慵懶,不像以前那麼生龍活虎,而是對待事物,有些怠慢,不願意做複雜的事情,只想每天簡簡單單,過簡單而幸福的日子。
那些年的魯村,說話不怎麼考慮,想到什麼說什麼,不管別人感受,只顧自己說完了事,如果看到一個女生個子矮,他就會當面說,哎呦,你個子好矮。那些年魯村頗愛調戲女生,彷彿人生沒有盡頭,每天跟別人嘻嘻哈哈,彷彿一直可以這樣。
直到現在,魯村才意識到,某些時光可能真的是不會再有,以後,他的年齡會越來越大,青春不會再有,他離青春越來越遠。
魯村劃定的這個青春,大概是青春期前後的那段時間,那種生命蓬勃的樣子,恐怕這輩子不會再有,以後的生命,不說逐漸凋零,起碼不會那麼蓬勃了。
那些年,就是那些年,他喜歡胡言亂語,每天都活在夢幻中,而這種夢幻,是他真實的感受,他沒有過深接觸過社會,所以,對真實的社會、現實的世界,是沒有多大感受的,他的世界,是由漫畫、流行歌曲、遊戲、女生的歡笑、繪畫等等構成的,他沒有苦難經歷,他的快樂多於淚水,而那些淚水,都是因為一些其實很小的事情。
孫乳其實挺羨慕魯村,孫乳在自己非常好的年紀,青春期前後,就進入了社會,進入社會,也沒有像其他的一些孩子一樣,掌握一門可以以此為生的技術,他時常宅在家,看自己要看的書,等等,那些年,就那麼過來了。
所以孫乳沒有魯村那樣的夢幻的經歷,缺少了很多生命的悸動,他進入社會,過著垃圾堆一樣的生活,他逐漸意識到,自己開始喪失很多東西,而這些東西,正像魯村說的青春一樣,以後的人生,不可能再遇到。生命中總是有很多極致的悲哀,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悲哀。
魯村和孫乳住在白雪屋,這個幾乎完美的森林別墅,但是,魯村感到,自己的財力不足以支付這裡的租金,於是,在住了一小段時間後,魯村獨自離開了白雪屋。
他和孫乳去過流巖洞幾次,都只是在洞內很小的一段距離活動,他們不敢深入,害怕死亡。
其實到現在,魯村對那個流巖洞已經沒有什麼興趣,他不想再去看那個流巖洞,因為他已經去過,那個洞,對他來說,是恐怖的,他實在不敢深入那個洞。
在流巖洞附近,魯村發現這裡竟然有村子,這裡的村子,可真叫一個破爛,地面坑窪不平,許多道路,很窄,兩側是房子,不是高樓大廈,而是房子,只要一輛摩托車開過,對面就不能再來一輛摩托車,也就是說,這裡許多道路窄到只容透過一輛摩托車。
稍微寬一些的路,會在某些路段有積水,黑泥巴堆積在那裡,泥巴不算多,可足夠叫人心裡一緊,這一緊,可以用噁心來形容。
魯村就是在這樣一個村子,找到一個房子,他要租一層的房子,但一層的那間房子,過五天那個住戶才搬走,所以,房東給他找了一個三層的房間,這個房間更大,他先住幾天,等那個住戶搬走了,他再搬下去,房租按一層那個房間的費用算。水費一個月十五,先交十五,電費一度一塊錢,月底結算。
天氣寒冷,街上的人不多,好多人應該躲在房屋裡取暖呢,而魯村所住的這個稍大的房間,包括過幾天要搬下去的那個房間,都是沒有暖氣的。
現在魯村坐在這個房間裡的大床上,他有睡袋,他的睡袋不厚,這睡袋就像騙孫子玩呢,一點兒也不暖和。
魯村有兩個羽絨服,一個還算地道,一個羽絨服,其實是棉衣,當時買的時候,店員就說這是棉衣,所以裡面裝的不是羽絨,而是棉花,也不厚,防寒效果也不好。所以,魯村先把這個棉衣,或者叫偽羽絨服穿在身上,再把那件還算大的羽絨服穿在外面,這樣一來,禦寒效果還不錯。
但這個房間是沒有暖氣的,房東告訴魯村,住戶都是自己取暖呢。所謂自己取暖,應該就是自己買電暖氣什麼的。當然,不想買,也不至於凍死。自己取暖,應該還包括搓手跺腳什麼的。
寒冷其實不可怕,可怕的是在寒冷的天氣裡沒有暖氣。
魯村想要吃一頓飯,就走出屋子,一直走到冰天雪地裡,他竟然發現一隻兔子,他拿出手槍,朝著兔子開了一槍。魯村喜歡開槍的感覺,槍聲一響,那兔子就倒在雪地上,魯村槍法今日出奇地準。
從兔子身上取下來肉,將肉搞成肉絲,又搞來青椒絲和麵,在雪地上,點起一把火,鍋放在石頭搭的支架上,魯村給自己做了一盤青椒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