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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九十 富貴險中求

無事!”

李二聞言大喜,也不顧被綁著行動不便不停地叩頭:“小人謝將軍,謝將軍!”

血跡很快將李二額下的土地浸染成暗紅色,暴鳶沉默不語,心中其實已經信了大半,那行刑的卒長跪在一邊,已經開始忍不住地顫抖。

申差很快帶著士卒名冊前來,一邊把名冊遞給暴鳶一邊低聲道:“將軍,李二沒說謊,他確實上有老下有小,老人和孩子都被一起發配到了受鐸,李二為人孝順,每個月的餉銀都全給了家裡人。”

臨陣脫逃是株連三族的罪名,既然確有家人在城內,除非已經給他們安排好了出路,否則孝順的李二絕不可能擅自逃走。

但受鐸城早已經全城戒嚴,沒有暴鳶的手令誰也不可能進出,且四周不是高山就是合流,李二一家都是犯人,被盯得死死的,根本逃不了。

暴鳶緩和下表情,命人把李二身上的繩子解開,寒聲道:“雖然不曾臨陣脫逃,但擾亂軍紀是確有其罪,本將判你三十軍棍,你可服氣?”

“服氣服氣,小人服氣!”重獲自由的李二喜出望外,膝行到暴鳶的面前不斷地磕頭,口中高呼,“謝將軍不殺之恩!”

暴鳶滿意地點頭,正準備命人把李二摁倒行刑,一名探子突然飛馬來報:“將軍,唐軍開始渡河!”

“什麼?”暴鳶一驚,急忙走出營門眺望河面,果然聽見遠處隱隱傳來一陣騷動。

絕不能讓唐軍成功渡河!

事到如今,暴鳶也懶得再管什麼軍棍不軍棍的事情,大手一揮道:“李二歸隊,都隨本將列陣迎戰!你只要能將功贖罪,本將就免了你的軍棍!”

說完也不看李二和那卒長的反應,一揮袖子喝道:“全軍列陣迎敵!”

營中頓時忙亂起來,李二站起身,戰戰兢兢挪到也剛剛才站起來的卒長身邊,討好地笑道:“頭兒...”

卒長拍拍膝蓋上的灰塵,聞言冷笑著瞥過去:“怎麼?冤枉了你,想讓我給你道歉?”

“不敢不敢,哪兒能呢。”李二連連擺手,又湊近悄悄嘀咕道,“頭兒對小人等一直挺好,是小人晚上亂跑連累了您,哪兒敢記恨吶。”

“哼,算你小子識相!”那卒長嗤笑一聲,帶著手下的人找到旅帥所在的地方列陣去了。

李二也抄起長戈跟上,眼睛卻滴溜溜轉個不停。

河面上喊殺聲不斷,唐軍的箭矢比起早上的時候密集了不止一倍,從射程來判斷甚至還動用了元戍弩,暴鳶駐馬在弓弩手後方,疑惑地嘀咕著:“難道他們真壓上了所有兵力,準備連夜強渡?”

眼看著幾方的刀盾兵和弓弩手傷亡不斷加大,申差越來越急:“將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不能和唐軍比消耗啊。”

左翼的陣列裡,李二持戈站在卒長的後面,聽著河面上的動靜,估摸著時機差不多了,便悄悄捅了捅前面卒長的後背:“頭兒。”

那卒長名為趙四,和軍中大部分的徭役和罪人不同,趙四是主動從的軍,想的就是富貴險中求,此時因為軍種不同只能看著弓弩手在前面立功早就急得不行,聽到動靜沒好氣地瞪了李二一眼:“閉嘴,想挨軍法嗎!”

“小人不是這意思。”李二神神秘秘地湊近趙四的耳朵,這般那般說了一通,最後總結道,“富貴險中求,頭兒,這麼好的機會咱不能浪費啊!”

趙四心下大動,想了又想決定聽從李二的建議,又找到旅帥這般那般說了個清楚。

層層傳到申差耳邊,雖然覺得下面簡直是在瞎胡鬧,申差還是秉著知不無言的原則告訴了還在督戰的暴鳶。

“主動請戰?”暴鳶訝然道,“這不是瞎鬧嗎?我軍又沒有水兵...誰提的主意?”

申差苦笑道:“李二,就剛剛被您救下的那個,他說老家依山傍水,潛入水下鑿穿幾艘船的本事還是有的...末將馬上讓人申斥於他!”

“不,等等。”暴鳶抬手阻止了申差的動作,深深地嘆了口氣,“現在伸手不見五指,河面上又都是大霧,讓他們去也不至於就是送死了,試試也好。不過告訴他們,一旦有不對勁不要戀戰,立刻撤退!”

命令傳到趙四耳邊,趙四忍不住大喜過望,狠狠地錘了李二一拳:“好小子,只要哥兒幾個這次沒死,升官發財少不了你的!”

李二憨笑兩聲,眸中一絲精光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