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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影衛十八,貼身侍衛夜君笑

少年從諸譽的院子出來,就看到等在外面的青衣男子。

男子名叫陳晉,是教了鳳鳶十年的先生。

如今這位先生已經年近不惑也不見一點老態,十年來陳晉也從未提過他家裡的事。

見到少年,男子笑了笑:“世子打算明日就走嗎?”

“嗯,是的先生,我走後還妄先生替學生多照顧著點父王和母妃。”

“世子有心了,王爺是有福之人。”陳晉笑著,側身替少年讓出一條路。

“多謝先生。”雖然有些疑惑為什麼陳晉等在外面,而且一看就是等他的,可他出來了卻又不說什麼,彷彿只是為了看看他而已。

鳳鳶掩下心中疑惑,拱了拱手就離開了。

陳晉站在原地看著少年筆挺的背影,眼中帶著柔和的笑,陽光零零碎碎的落在他的肩頭髮梢,普通的五官也變得清貴起來,恍如謫仙不染一絲紅塵。

孩子終於長大了,有些事註定躲不掉,到底是善緣還是業障,誰也差不了手。

不知站了多久,陳晉才輕輕嘆了一口氣轉身離去。

鳳鳶走的急,都沒來的及通知一聲諸譽就離開了,一來是怕看到父親難過,二來不想離別的情緒影響父親。

離開的時候鳳鳶只帶了盤纏和世子令,十八自然是與鳳鳶形影不離的。

沒有盛大的儀仗隊,甚至沒有馬車,兩人就騎著汗血寶馬一路趕往粵齊城。

離開景襄城一轉眼就是三天,到達粵齊城還有一個多月的路程。

月色如水,影影綽綽。

夜風徐徐,清涼沁心。

鳳鳶盤腿坐在草地上,身前的火焰印著他冷峻的臉添了幾分柔和。

十八將烤架上的野兔取下,剃去糊掉的部分撒上早就準備好佐料,笑著遞到少年面前:“爺,你嚐嚐。”

“嗯。”少年接過兔子,突然問,“十八,你跟著父王多久了?”

“我七歲的時候就跟著王爺參加訓練,十三歲正式成為王爺的親衛,十五歲被王爺調到爺身邊,保護爺的安全。”

鳳鳶看著手裡的兔子若有所思,而後抬頭笑道:“你也跟了我十年了,我幫你取一個名字吧?”

“爺?”

十八驚訝的看著少年,眼中說不出的複雜。作為做優秀的親衛,事實上與皇帝身邊的影衛是一樣的,這輩子都活在幕後,名字對他們來說只是奢望,代號就足夠了。

而自從被派到世子身邊,十八已經很知足了,雖然依舊聽命於王爺,可至少不用活在黑暗裡,除了同為親衛的夥伴和王爺,誰也不知道他們的存在。

鳳鳶不管十八的驚訝,想了想道:“夜月幽夢生重門,三千浮生唯君笑。不如就叫夜君笑。”

十八——現在應該叫夜君笑,他有些哽咽,“多謝爺賜名。”

鳳鳶笑了笑不說話,低頭認真的吃著兔子肉。

夜君笑卻久久不能平靜,他怔怔看著眼前的少年。

十年前他也是這般少年,卻成了沒有感情的殺人機器,他僅僅十五歲,武功高的多少人都望塵莫及,可是那個時候他又是什麼樣?

後來王爺讓他保護世子,允許他現身在世人眼中,對於多少人嚮往的事,他卻一點感覺都沒有。

對於夜君笑他記憶最多的就是世子,小時候的調皮搗蛋,討好人時賣萌賴皮,長大後的溫文爾雅,和麵對陌生人的面無表情,殺人時的冷笑。

看著對面溫和的少年,夜君笑彷彿又回到了十年前,那個時候他剛剛被安排在世子身邊,恭恭敬敬面無表情的站在小孩面前。小孩好奇的看了他半晌,然後咯咯地笑了,拉著他的手歡喜的問:“哥哥,哥哥,你是在和我玩木頭人嗎?”

然後小孩小嘴一嘟,站在原地不動,只有靈動的大眼睛在不停的轉動。

那時也不知道怎麼了,他竟然開口和一個孩子搭話:“世子,木頭人是眼珠也不能動的。”

“啊!”小孩立刻懊惱的撇撇嘴,崇拜的看著他,“眼珠都不動啊!那大哥哥真是好厲害的木頭人!”

從此以後,他連保持原本的冷漠都被小孩當做在玩,漸漸的,在世子面前他再也做不到面無表情,一切情緒都被這個小孩牽動。

夜君笑靜靜的看著火光旁衣著低調奢華的少年,記不清多少個午夜夢迴都是少年的容貌,一顰一笑,是少年賦予了他新生。

咬著兔子的鳳鳶微微一頓,抬起眼皮對上夜君笑的目光:“看著我做什麼,你也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