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睡得睜不開眼睛的鳳鳶被諸譽一把從被窩裡撈出,拿出昨天新買的衣服,將鳳鳶團吧團吧,真的變成了一個圓滾滾的糰子。
鳳鳶迷迷糊糊的將眼睛掀開一條縫,又快速的閉上。
男人心滿意足的在糰子臉上親了一口,抱著自家孩子出了臥室。
鳳鳶醒來時,已經是中午。
馬車行的極穩,鳳鳶窩在男人懷裡,外衣被褪去,身上蓋了一條小毯子。男人身上暖烘烘的,讓糰子睡得臉頰紅彤彤的,像冬雪落滿了紅梅,可愛又漂亮。
鳳鳶睜開眼時,男人正在閉目養神,察覺到懷裡人呼吸的變化,立馬睜開眼睛,提起小孩的腋窩讓小孩坐在大腿上,撿起毛毯圍住。
“寶寶餓了嗎?”
茫然的看著男人愣了好一會兒,小孩才竄起來摟著男人的脖子,趁機在男人的臉頰上吧唧一下:“父王!”
鳳鳶糯糯的喊到,他記得昨天有一個對他很好的人,就是這個人,說是他父王!他很喜歡這個人!
這回換諸譽愣了,隨後哈哈一笑,摟緊鳳鳶,多年的遺憾得到彌補,他聲音裡都帶了笑:“十八,去把給小世子準備的吃端進來。”
“是。”
聲低沉的男音從馬車內角落響起,嚇得小糰子一縮,這才發現車裡還有一個人。
那人身形敏捷,來去就在眨眼之間,車內的小榻上多了一碟百花糕和一隻烤雞。烤雞還是燙的。
見到美食,小糰子立馬放開諸譽撲了過去,諸譽也不惱,笑眯眯的靠在一邊看著自家孩子。
天諸十三年,皇帝諸衍三十大壽,大壽期間,八王爺諸祭寅壽宴偶得一美人,其後不久景襄王收得一子,極其寵愛。
天諸十五年,六王爺諸燕以清君側的名號攻入天諸城,念及親情將昏君諸衍囚禁於冷宮,不久六王爺稱帝。諸衍後宮三千除雪貴妃潛逃,其餘全部賜死。
天諸十八年,諸天國在新帝治理下突然爆發瘟疫,天諸國開始暴亂,妖魔橫行,百姓哀聲怨道。
天諸十九年,囚禁於冷宮的前任皇帝諸衍突然失蹤。
天諸二十三年。
景襄城。
因為妖魔亂世,諸天國在新帝的治理下好過一段時間後,變得愈加混亂。連景襄城也受了妖魔不少影響。
十年,當初的少年已經成了翩翩少年郎。
白衣少年居高臨下的從視窗看著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白皙的臉上神色和某個冷漠的男人如出一轍。
風從窗外吹來,灌入少年的白衣中,吹的衣襬飛揚。
十八恭敬的站在少年身後。
十年前,諸衍大壽後,諸譽就將他賜給了諸鳳鳶做貼身侍衛。這麼多年,他與小世子形影不離,說他是世上最瞭解諸鳳鳶的人,沒人敢說第一,王爺亦不能。
在視窗坐了一會兒,少年才起身,步伐矯健,頭也不回的出了客棧。
譽王府。
滿地灑落的茶水,茶杯碎了一地。
鬢角已經開始泛白的男人坐在主位,氣的胸口不斷起伏。華髮雖生,臉上卻沒有什麼皺紋,這個器宇軒昂大發脾氣的男人正是景襄王九王爺諸譽。
少年走到門口頓了頓,繞過滿地的碎瓷片走到男人身邊,冷峻的臉上帶上了擔憂,語氣溫柔,似乎怕嚇到主位上的男人:“父王,怎麼了?發這麼大脾氣。”
看到鳳鳶男人憤怒的表情收斂了一點,心疼的看著鳳鳶咬牙切齒的開口:“還不是諸祭寅那個王八蛋!說什麼本王的景襄城安居樂業,定是本王治理有方,說小鳶是本王兒子,定然學了個七八,竟然讓你去粵齊城!”
粵齊城妖魔橫行,諸祭寅怎麼敢讓他兒子去?
看著近年來脾氣越來越暴躁的諸譽,鳳鳶笑著伸出手替男人揉著太陽穴,溫和的聲音很快讓將諸譽安撫下來:“父王別擔心,你還不信我嗎?這些年,妖孽害人,天諸城都影響不小,而父王的景襄城雖然也受其害,卻比其他城都好,連天諸城都比不上,父王的民心也跟著上去,雖然父王手無兵權,但那位又怎麼不忌憚?不如順了他的心,讓他別總是惦記著咱們家。”
“可是本王擔心你啊。”他哪裡不知道,他只是不能失去自己的寶貝兒子。
“父王別擔心,我你還不知道嗎?”少年俏皮的眨眨眼睛,他可也是妖呢。
諸譽啞然失笑,捏捏少年的臉頰,“你啊,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本王還等你養老送終呢。”有些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