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識趣地低頭看地,老爹什麼的,我什麼都沒聽到。
大爺臉很黑,就直直看著宮欣不說話。
於是,宮欣懂了,這是不僅聽到那一聲老爹,還聽到了前面的話的意思?
她翻了個白眼,道,“老爹不是我不信任你,可這不是我不知道來支援的人是你嗎?”
說完,她就看到了一旁,很正經很嚴肅的三爺。
“……嗯,三叔也在啊。”宮欣臉有些紅,蠻不好意思地打了個招呼。
這才意識到老爹臉黑不僅因為自己表現出了對老爹能力的不信任,還有自己不淑女、姿態全無的一面暴露在了外人眼裡。
當然,倒也不是說三叔就是外人。
小時候大家儘管不住一起,但同上宮學府,一起玩一起學一起做壞事一起抗罪,師長們還會特地培養他們的團體意識。
一年年的下來,除非是真合不來,做不成兄弟反成仇人的,積累的感情絕對淺不了。
而等上了天族譜,族老們為了讓他們培養感情,真正做到即便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也會安排一些任務、一些考驗,必須是團體合作才能做到的。
前有師長洗腦,後有生死交情,是不是一個爹孃生的,就會變得很淡。
大爺三爺年齡相若,又不像二爺從小身體不好玩不到一起,必須不能是外人啊。
宮欣從小記事,被教養得很好,本應該成為裡外如一的世家貴女,奈何不知是天性如此,還是被宮翎給帶彎了。在非父母長輩面前、不熟悉的同輩人面前,用衣衣的話來說,就是很能裝,還一直都裝得很好,以至於少有人發現她這很不女神的一面。
大爺倒是想把她教成裡外如一的,奈何親孃一句“不可拘束了小孩子的天性”,便只得作罷。
嗯,其實他心中也挺享受宮欣這般沒大沒小的,就像小六說的,顯得親近。
好吧,從這裡就可以看出來,宮欣裝得其實也不是很好,或許騙得過很多人,卻騙不過常來做客的親近之人。
好在,宮欣在外都表現得很好,榮獲一片讚譽,簡直是這一輩女子中的典範。
多少人教訓自家熊孩子,都是拿宮欣當榜樣。
於是,也就沒有人不識趣地戳破,說什麼你家宮欣的教養不行啊,得回爐重造。
大爺便一直很美滋滋,只可惜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這不,窗戶紙猝不及防就在三爺面前捅開了。
哪怕大爺其實心知肚明三爺清楚宮欣私底下也不是那麼規規矩矩的人。
但自己這一關,他就是過不去。
尤其是進來後,發現宮欣居然還嬉皮笑臉的,大爺就很生氣了,他眉峰擰起,板著一張臉,拿出了大家長的威嚴,“什麼老爹不老爹,叫父親,離開才幾天,你的規矩教養就忘了個乾乾淨淨,給我挺胸抬頭,站直了。”
宮欣依言站直,心裡卻翻了個白眼,為防老爹繼續教訓自己,以證長輩威嚴,她一臉正色地問,“父親,按理說這事還輪不到您出馬,難道其中有什麼變故不成?”
不得不說,大爺是相當敬業的,前一秒還在生氣,下一秒宮欣提到正事,他就立馬被轉移了注意力,怒色盡皆斂去,轉為凝重,“事情不太好,我宮家與越家有合作的產業,有了變動。”
大爺說的很隱晦,但宮欣早有猜想,怎麼可能不明白,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
當年兩家聯姻,一些產業也順便展開了合作,仰仗兩家之勢,幾乎是處處開綠燈,誰敢為難,誰敢使出不正當的方式打壓?
搞不死你!
所以,一直以來這些產業,是非常賺錢的,利潤起碼多了一倍。
如今聽到變動二字,再結合衣衣這邊的訊息,宮欣幾乎是立刻就想到了不好的方面——若越家要和宮家扯開關係,最先要下手的就是這些能下金蛋的雞。
指望兩家好聚好散?那是不可能的。
越家背後捅刀子都算輕的,更為糟糕的是,他暗地裡把這些產業掏空,又故意搞出許多爛攤子,接一些根本完成不了專案。
比如成衣店,把老師傅挖走,簽下鉅額賠償的合同等,宮家拿不回投資進去的錢不說,還要倒貼一筆。
宮家可以不賠,卻可能掉進兩家挖進的坑裡,透過一系列運作,讓宮家在某一行業的名聲爛大街。
那時候,後果更糟。
思及會有的可能,宮欣咬牙切齒開口,“他們動了幾家,造成多大損失?後續有沒有處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