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衣神經緊繃,終是不放心佔了上風,拋掉節操,開始一溜一溜地說著感謝語。
講真,這裡必須感謝上一世的經歷,商場上的你來我往,會講官話、套話、說一半留一半,那是必須的,有時還需要對對方商業吹捧一波。
別管有多虛偽,最起碼有些人就吃糖衣炮彈這一招,有錢任性,你不把他哄開心,哪怕策劃案做得再漂亮,仍然要坐冷板凳。
一開始衣衣畢業的時候很是吃了一番苦頭,然後她痛定思痛,私下裡看了不少諸如“說話的藝術”“教你讀懂別人的話外之意”等等,還選修了一門與微表情有關的心理學。
也正是入了這門課,衣衣才知道表情會在不知不覺中暴露出這麼多東西。
雖然她覺得自己的心理素質還是很強大的,但不免就有一些完全超出掌握的意外發生,為此還是面癱來一勞永逸比較好。
因此,本就比較遲鈍,用專業一些的說法就是反射弧長得讓人擔心——因為衣衣總是無法分辨出別人對自己的好意、惡意,有時候別人微笑著諷刺她,她還當是在誇獎自己的,這一點總是讓身邊的朋友又無語又擔心——的衣衣,就這樣向著面癱的路子一去不復返了。
練出來的技術在商場上都沒實踐過幾回,就這樣用在人渣身上了,衣衣看似恭敬地低著頭,畢竟實在做不出激動亦或者感謝的表情,嘴上並不停止,心中卻在考量,自己這一回付出了這麼多成本,都說無商不奸,自己是個商人,那麼這賺回來的利益必須要夠本啊!
另一邊,原本雖然已經下定決心,但面對著七階強者的氣勢仍不免有些手抖的慧姨終於鎮定下來,她抱著面前之人的大腿,心知他人在這兒,注意力卻全部被衣衣給吸走了。
這是個好機會。
心裡感謝衣衣一番,當然,面上慧姨完全不敢有任何多餘的動作。
這一出算是她突如其來冒出的想法,之前並沒有與她們溝透過,如今衣衣居然一眼看懂了她的意思,還自發自覺配合起來,已經足夠令她驚喜了。
她不想自己哪一點露出破綻,把三小孩計劃好的東西弄成一團糟。
夏仇與宮玥雖然也被慧姨的演技震驚了下,但兩人都不是尋常小孩,對於突發事件的處理也很有心得。
事實上,宮玥所在家族的宮學府就專門有老師教這個,至於夏仇雖沒有那個條件,但自身經驗卻比宮玥要強多了。
她還只是學習+融會貫通,人家卻是實實在在經歷過許多回,哪怕是個傻子,這會兒也該開竅了。
於是,儘管沒有衣衣那樣的面癱絕技,兩人卻默契而完美地收住了自己的情緒。
當然了,要是不慎露出一點什麼,也沒關係,渣老頭宮這時候像是忘了房間裡還有另外兩個小孩似的,專注沉浸在有一份絕世美味擺在我面前,我應該從哪裡下手的難題中。
偶爾騰出一些空閒,也是立刻被衣衣的讚美話給弄得飄飄忽忽的,骨頭起碼輕了二兩。
按理說,身處那個位置,他能聽到的讚美應該不少,衣衣雖然學得多,但沒實踐過幾回。畢竟奇葩還是很少的,哪裡比得過那些真正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在商場上把自己歷練得銅皮鐵骨加身的資深商人?
可或許是老天爺也覺得過意不去幫了衣衣一把,某人明面上的身份是個嚴厲死板、張口閉口只有宮規宮律的賞罰堂中罰的那一個分堂的長老,人設就是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公允得好像包青天那樣的教條似人物。
讓人見到就不知不覺矮了一頭。
這樣一個形象,自然很對家主、族老那一類人的胃口,一干便是一百多年,至今沒被人踹下去,但不好的一點就是除了這些,族人都對他又驚又懼,在他面前那是恨不得拿把尺子度量自己的舉止有沒有出格。
誰敢公然拍馬屁?
不怕長老治你一個媚上之罪?
大概也是這樣壓抑又苦逼的生活宛如一道道枷鎖捆得他無法呼吸,越發渴望那種肆無忌憚的生活,於是,在某一日無意間發現一門邪道功法,在自身受資質所限無法寸進的情況下,他修煉了,然後徹底扭曲了。
所以說,悶騷什麼的真心不好,要學會適當而正常地給自己減壓的,否則情緒積累起來,憋著憋著就很容易變態了。
等他學會減壓時,選的卻是最令人厭惡與不恥的一種,對小孩下手無論從哪個角度看,無論目的是否齷蹉,都無法原諒,活該去十八層地獄裡走一遭。
因此衣衣利用他對自己格外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