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得有些詭異的屋子裡陡然響起一聲咳嗽,彷彿石破天驚地一聲,驚醒了正在嘩啦啦流口水沉浸在美好幻想中無法自拔的渣老頭宮,他下意識便將目光投向衣衣,事實上,不僅是他,屋內所有人都忍不住看了過來。
不過與渣老頭宮是被驚醒不同,其他三人都是疑惑:不是說讓慧姨開始嗎?
怎麼你自己上了?
倒不是衣衣非要搶慧姨的戲,而是她覺得這時候還是自己開個頭比較好,沒見某人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嗎?
她實在擔心慧姨開口的話全被某人左耳朵進右耳朵出過濾掉了。
衣衣緩緩從床上走下來,小小的,白得彷彿雪一樣顏色的腳掌踏在地毯上,被那金色襯得越發亮人,渣老頭宮的視線始一落在上面就移不開了。
衣衣用了莫大的毅力才忍下即將到嘴邊的國罵,她還只聽過有人是足癖,卻不曾想過有一天被覬覦的人成了自己,這種想法真是糟透了。
哪怕知道看得人其實沒什麼淫-穢心思,至始至終,都只是想吃掉自己。
然而這種垂涎的視線真心沒法忍。
如果不是清楚某人實力足以對自己形成碾壓,如果不是計劃在先,她只怕有立馬一腳踹在某人身上。
讓他好好感受一下,這雙腳漂亮的外表下堪比兇獸一尾巴的力量。
但現實卻是,她低下頭,恭敬地行了一個宮家的禮儀,聲音裡的誠懇無從挑剔,“這位大人,有人要殺我們,若您能庇護我們,我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
哪怕心中厭惡得很想找個地方吐一吐,但衣衣還是抓準某人心理地強調了一下那個“任何事”,充滿了暗示性。
不需要直白地說出來,狼血沸騰的渣老頭宮一下子捕捉到了衣衣引導的字眼。
求庇護?任何事?這個好啊,他喜歡!
他斗篷下幽暗的眼猛然爆發出堪比頭頂靈晶燈的亮度,蒼老得彷彿橘子皮的老臉舒展開來,好似綻放的菊花,用沙啞的嗓音重複了一遍,“任何事?”
衣衣暗地裡呲牙,眸光卻堅定,“任何事!”
“說吧,只要你乖乖聽話,這豐禾城就沒有人敢動你們!”他隨口應下,口氣自大而狂妄。
但衣衣三人卻都知道他有這個底氣,一個七階的邪道武者,哪怕存在這樣或那樣的缺陷,但只要不暴露身份,也足以在三級城池裡橫著走了。
衣衣姿態越發恭敬,一時的裝孫子算什麼,只要能幹掉這個人,哪怕讓她現在出賣節操去讚美此人,她也能把話說得花團錦簇,一片鮮妍華麗,直讓他聽得迷失在裡面。
“這件事我阿姨是當事人,由她來告訴你比較恰當。”
她伸手指向慧姨。
慧姨這時候也站了出來,因為考慮可能會用到美人計,特地打扮過,按理說遠比她們這些豆芽菜更吸引男性的視線,然而渣老頭宮,只看了一眼,就毫不猶豫地移開了目光。
沒人能看到,他藏在斗篷下的眼睛裡滿滿都是嫌棄,也沒有人能聽出他的心聲,用大白話翻譯就是,雖然個頭很大,足夠我飽餐一頓,但髒兮兮,沒準還咯牙,實在不是我的那盤菜。
不過大概是給衣衣面子,他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衣衣心中一動,不喜反驚,她可不覺得這是渣老頭宮對自己另眼相待,黃鼠狼給雞拜年,能說安了好心嗎?
不能。
他這麼有求必應,肯定有目的。
衣衣又把斬塵告訴自己的關於邪道武者的資訊過濾一遍,然後在心裡冷冷地笑了。
原來如此。
他想要的只怕是一個自願。
這對於衣衣等人而言絕對是一個好訊息,這意味著她們賭對的機率又變高了,渣老頭宮的情況有極大可能是第二種。
修到七階的程度,手上死的人肯定不少,哪有可能每一次用以修煉的人都是自願的?
衣衣看著慧姨開嗓子唱戲。
不得不說,人的潛力是巨大的,哪怕此前慧姨根本沒有對人撒過謊,可此時看到她的表演,衣衣亦能毫不避諱地打一個八十分。
她從丈夫亡去講起,被林府收留的感激,對林坤的尊敬與愛戴,到發現林坤用女兒威脅她去對人施展美人計,然後把人殺掉的憤怒與無奈。
情緒承接轉換無比自然,一舉一動都真情流露,也對,這本來就是真人真事,只是把某些事模糊掉主觀性,變得被動,某些事添點油加點醋,遮遮掩掩地暗示著林坤的野心,結果就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