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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 暴露與否

經此一遭後,衣衣感覺自己更冷靜更沉得住氣了,頭腦無比清醒。

她看了看面上仍然有著戚哀之色的小夥伴們,微微沉吟,忠實地選擇了暫不插手,這是一次很好的體驗,它的名字叫煉心。

千錘百煉,方能鍛造出一顆強大的心臟。

衣衣願意放手讓他們挺過去,反正如果真不行了,還能由自己來充當心理醫師這個角色。

更重要的是,這一清醒她想通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這正在砸門的人未必是衝著自己等人來的。

記得黃導師說過,實驗室的門都很堅固,因為裡面的器材造價不低,為了保護它們,宮學府很願意下血本,這門能抗住兩階武者赤手空拳的攻擊。

而如果使用別的手段,那攻擊力至少也是超過兩階強者的,很貴,光憑一些叛亂者,未必能搞到多少。

可現在,他們卻是在漫無目的、不計損耗地砸門,衣衣因此猜測,這裡面肯定有一個二階或者更強的武者。

如果這是一群為求財而來的小偷,他們砸門必然是為了偷盜裡面的器材拿出去賣。

但是如今,衣衣等人卻清晰地聽到了砸東西的聲音,說明這更可能是一群與宮家有仇的暴徒,他們的所作所為完全是為了破壞、發洩對宮家的怨恨。

只是,這亦不是什麼好訊息,破壞發洩什麼的,於一群暴徒而言,哪裡比得上殺人來得更痛快?

不過或許是某種直覺,衣衣反倒鬆了口氣,相對於被盯上,她更寧願是這個。

至少,那些暴徒可能會砸開門發洩一通,但在欺天瞞地幻陣以及實驗室特殊地勢的保護下,他們被發現的機率會很小。

然而如果被他們專門盯上了,又透過某種途徑確認自己等人還在這裡,恐怕欺天瞞地幻陣也不管用了。

因為它可是半點攻擊力與防禦力都沒有。

等待無疑是煎熬的,不知道敵人什麼時候會闖進來,不知道敵人會不會像砸碎東西一樣拍死他們,丙班一眾人懷揣著對未來可能發生事情的恐懼,焦慮不安地聽著那象徵著死亡的聲音越來越迫近。

像是被慢刀子割肉,又或者有人按著他們的頭顱一點一點往水下面沉,這時候除了經歷一次心煉的衣衣,誰也淡定不了!

沒人想死!

他們還那麼小,真正是花骨朵一般的年齡,卻不得不做好迎接死亡的準備。

人世間還有那麼多眷戀,誰捨得去死?

袁青青想起了自己的父母,那對總是一頭栽進藥散裡忙著忙著就忘了時間忘了自己還有一個嗷嗷待哺女兒的父母,因為他們不靠譜,所以自己必須更成熟更冷靜。

從三歲起的墊著小板凳準備一家人的飯菜,到現在的一家之主,撐起一片天。

小時候也不是不怨的,在別人的父母全身心圍繞著自家孩子打轉時,他們的眼裡卻只有藥散、藥散、還是藥散。

甚至某些時候,袁青青會控制不住地在心裡想:既然他們根本不在乎有沒有女兒,為什麼要生下自己呢?和藥散過一輩子不好嗎?

但此刻,面臨死亡的這個時刻,她的腦中卻全是自己生病時他們慌張得彷彿天都要塌下來的表情,每天晚上哪怕是疲憊得連洗都懶得洗也不會忘記給自己一個擁抱,親親自己的額頭……

無法想象看到自己屍體時他們的表情,那會讓袁青青覺得心都在痛,密密麻麻如針扎一般。

怎麼捨得去死?

林月牙想起了自己的阿爹阿媽,阿爹連自己一不小心割傷手指都會緊張得不得了,阿媽總是多愁善感,送自己進宮學府時擔心自己和同學相處不好,擔心自己被人欺負,在去野外試煉時擔心自己吃不飽穿不暖會不會一不小心就回不來了。

為此第一次和阿爹爆發激烈的爭吵,張牙舞爪地不像平日裡溫婉順從的小女人,更是眼淚不要錢地掉,哭了整整一天加一晚。

怎麼捨得去死?

姚明澤想起自己的爺爺,那個不幸了一生的老人,早年喪父,中年喪妻,晚年喪子,眼睜睜看著親人一個個離去,一次次的白髮人送黑髮人。

他的整個世界就只剩下自己了啊!

怎麼捨得去死?

還有宮嵐嵐

宮非

毛御

……

丙班所有人,誰沒有牽掛?

很多人想著想著就忍不住流下淚來,他們或是拼命用毛巾捂住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或是一頭栽在床上,無聲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