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即便心裡這樣想,榮樂此時的乾嘔卻絲毫沒有減輕,雖然是在這樣寒冷的環境下,屍體沒有任何的變質腐敗,但是空氣中還是隱隱透露出了屬於死亡的特有的味道,那樣的味道,絲絲毫毫的透進了榮樂的鼻腔裡,只讓她的嘔吐變得更加的厲害。
所以她今天吃的那一碗米飯,也全部被吐了出來,絲毫不剩。
此時門外的傅言蹊聽到了屋裡榮樂的嘔吐聲,立馬開啟門衝了進來,一進來便看到榮樂蹲在一旁的角落裡,努力的乾嘔著。
傅言蹊立馬跑過去蹲在地上輕輕地拍打榮樂的後背,“怎麼了,若是不行,就找人來做,不要勉強自己。”
這本來就是應該找人來做的,榮樂一個小姑娘,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情,就算那是她的親人,但是面對一具屍體,所有人都不會那般的淡定的,畢竟死亡對於所有人來說都是一樣的,讓人害怕。
而且榮樂什麼時候見過屍體,又什麼時候這麼近距離的跟一具屍體接觸過,有這樣的反應實在正常,她不是像自己這樣的人,看到屍體可以面不改色。
榮樂現在根本就沒有辦法來回答傅言蹊的話,只是一個勁兒的低著頭乾嘔著,其實她明明已經在吐不出任何東西,但是胃裡的噁心還是驅使她不停的乾嘔。
只是此時後背上那緩緩的撫,,,摸著她的手,讓她覺得胃裡有一些緩解。
看著榮樂這樣,一旁的傅言蹊的,裡實在難受,也不管她同不同意,直接將她抱起來便離開了這間房間。
出來以後,傅言蹊立馬將自己的外套替換掉了榮樂身上那個已經被寒氣包裹住的大衣,然後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裡。
榮樂的身體已經變得冰冷,畢竟在那樣低溫的房間裡待著怎麼可能會不冷,所以直到榮樂感受到身體上的溫度,榮樂這才回過神了。
她回過神來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輕輕推開了抱著自己的傅言蹊,然後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離。“謝謝。”她的語氣很平淡,就像兩個陌生人之間的寒暄那樣,沒有任何的情緒。
榮樂也沒想到這件事情那麼難做,更沒想到自己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回頭望了一眼那個房間,看來是她把這件事想得太過容易了,所以一開始就讓她有了這麼大的受挫感。
但是即便這樣艱難,她還是一定要去做的,將身上的衣服拿了下來遞迴到了傅言蹊的手裡,然後又將原來的那件大衣穿上,轉頭榮樂就準備再回去。
但是剛走到門口,便被傅言蹊一把給拽住了,榮樂淡淡的抬起頭盯著看著自己的傅言蹊,他的眼神中是有憤怒的,但除了憤怒,更多的是不捨和糾結。
對於榮樂現在對自己那種不冷不淡的態度,傅言蹊真的受不了,她要是能像以前那樣發瘋的跟自己爭吵,他也受得了,可是她偏偏卻把自己當成一個陌生人一樣這樣對待著,他實在不知道要怎麼回應她。
傅言蹊就那樣盯著榮樂看卻一句話也不說,倒是榮樂率先開了口,“你要是沒事就放手,我爸還在等著我,裡面太冷,他該受不了。”說完榮樂便輕輕的掙脫了傅言蹊手上的力道,轉身又走了進去。
看著榮樂就這樣離開的背影,此時的傅言蹊除了默默的看著什麼也做不了,他沒有辦法去對榮樂生氣,這個時候就算他再憤怒,也只能在自己心裡默默消化,他實在不忍心在對榮樂說一個重字。
看著現在的榮樂已經夠讓自己心痛,他怎麼還忍心再去指責她。
當榮樂再次走近自己父親的屍體的時候,那抹嘔吐感卻瞬間都消失了,她可以平靜的站在自己的父親身邊,看著他那已經失去生氣的臉,就好像剛剛的那個折磨,就是他的父親在考驗她一樣。
旁邊放了一個架子,架子上面有各種各樣的工具,這時候榮樂才知道原來給死人化妝的工具更給活人化妝的工具都差不多,想到這兒,她不禁覺得有些好笑,原來死人和活人的對待,都是差不多的。
只是看著那些東西,榮樂一時之間卻不知道該從何下手,平日裡給自己化妝好像很簡單,只是第一次她給自己的父親化妝,還是給自己已經逝去的父親化妝,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榮樂靜靜的站在那裡站了很久,一直低著頭,望著自己的父親,好像是在用心靈相互溝通一樣,可是無論她在心裡對她的父親說了多少話,卻沒有得到一絲一毫的回應。
就那樣,榮樂突然覺得自己的臉頰上有什麼東西輕輕地滑落,微微的有些癢,她抬手蹭了一下,才發現自己此時已經淚流滿面。
在這樣冰冷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