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焰紅原本就是怕老公在審案過程中,發現了什麼他不能接受的情況而思想轉不過彎來,想跟他見面開導開導他,聽他打電話的語氣已經很開朗了,自然也就罷了,她正好也想聽聽林啟貴找她幹嘛,也便不回省城了。
當晚,在望江樓雅緻的房間裡,李建設、侯長生跟趙慎三坐下了,侯長生果真從拎來的袋子裡掏出兩瓶看上去頗為陳舊的茅臺酒,李建設一看就叫道:“不是說好了三瓶嗎,怎麼就兩瓶?”
“講講理好不好?就咱仨,能喝完三瓶?這可是五十多度的,不是低度酒!”侯長生說道。
趙慎三笑了:“的確喝不完,留一瓶留個念想,下次再喝。”
侯長生嘟囔道:“得,以前只有一隻饞貓盯著我,現在又多了一隻,我看啊,我留的體己遲早得被你們倆算計完。”
李建設大笑道:“老侯,你不會算賬啊,我們倆都是市裡的老人了,頂多也就在目前的級別上原地踏步了,論前程那個比得上小趙兄弟?現在你投資一點,等日後咱們倆退了,落到秋風庭院那種地步時,小趙還能請咱們吃點喝點,所以呀,你不虧。”
趙慎三心裡一陣酸熱的感動,因為想當初,他可是對孤傲剛直的李建設懷著父輩般的敬意的,現如今人家折節下士,跟他兄弟相稱,足以說明多高看他了!
“也是哈,小趙,你願意認下我們兩個老哥哥嗎?如果願意的話,就算是今晚把三瓶喝完我也不心疼!”侯長生說道。
“我當然願意了,只要兩位大哥不嫌棄,日後咱們就是三兄弟了!有了你們兩位大哥提點,我一定會少走好多彎路的。”趙慎三激動地端起酒杯說道:“兩位哥哥,我今天借二哥的酒敬你們二位,希望哥哥們對小弟不吝賜教。”
三人端起酒杯一碰一飲而盡,李建設說道:“三弟,前些天大哥我追你到省城,跟你說的那些話現在理解了吧?當時看你勉強接受的樣子,知道你有些不服氣,估計現在消化了。”
趙慎三感嘆的點頭道:“是啊,年少輕狂,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現在才知道大哥對我的一番拳拳之心啊!”
侯長生並不知道李建設出馬勸說趙慎三了,此刻方說道:“我說怎麼小趙從江州回來跟變了個人似的,跟我交流案子看法態度都變了,原來大哥暗地點撥了?
小兄弟,咱們搞紀檢政法的,如果按照世俗的看法,應該是銳利的武器,對一切違背法紀的行為起到威懾作用以及懲罰作用,但是有一點許多人都看不破,那就是越是利器越容易折斷。
你要知道,當咱們手持武器出手的時候,要的是對方的命,人家肯定要拼死的搏擊,而咱們卻是為了工作,兩方的心態不一樣,對待同一件事的付出的精力自然也不一樣,吃虧的只能是咱們。”
趙慎三聽著這番話,真有一種耳目一新的感覺,不由得點頭讚歎,侯長生接著說道:“我們這些行政執紀執法者,乃是剝奪利用手裡的權力謀取私利的同類們既得權益的執行者,既然是同類,彼此間掌握的權利是不相上下的,你能夠利用利器對付人家,人家也能利用權利暗算你,故而我們這些人在執行過程中,最至關重要的,並不是工作突破,三弟,我考考你,應該是什麼?”
趙慎三思考了一下遲疑的說道:“自保?”
“孺子可教也!”李建設擊掌讚歎道:“就是自保,保全了自己就等於保全了擁有武器跟使用武器的資格,就能夠瞅準時機一擊命中。”
“三弟,大哥從陳書記那裡得到準話了,你就是省紀委培養的下一任紀委書記人選,加上你現在負責這個案子其實也在紀檢範疇之內,所以,我們倆就從紀檢系統查案方面,給你講一點經驗之談。”侯長生說道:“咱們接到舉報或者是上面批下來授權咱們調查的嫌疑人時,第一反應並不是正面出擊,更不是二話不說‘雙規’起來面對面審問,到了那個環節的時候,這個人基本上已經定性要堅決拿掉了,掌握的證據也已經足夠拿掉他了。”
“什麼?怎麼會這樣?‘雙規’不是第一步麼?當初我在桐縣,不也是直接被‘雙規’了,之後才對我的問題開始調查的麼?”趙慎三有些暈菜了,因為在他的印象當中,聽到誰出事了,就是聽說誰被‘雙規’了,之後就是長時間的調查求證,最後這個當事人或放或關才會有定論。而剛剛侯長生卻給了他完全相反的一個論調,這個他心目中首要的環節居然成了最終環節,這豈不是太出乎意料了嗎?
“呵呵呵,我就知道老侯這麼一說你指定暈菜,小趙,你的情況我最清楚,你還是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