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有了鄭焰紅插手安排和康集團參與競投,魏剛就一直在糾結這件事該不該給“相關人等”解釋一下。
魏剛心目中的“相關人等”無非有兩個,一個是鄭焰紅,一個是鄒天賜。
至於到底這兩人誰才是“相關人”,則要取決於魏剛如何選擇了---工程決定給沸騰,就需要跟鄒市長解釋一下鄭焰紅插手邀請河康這件事,並請示該怎麼辦。
反之,如果選擇河康,就得把沸騰的背景跟鄒市長的態度暗示一下鄭焰紅,把球踢給她讓她決定怎麼辦。
誰知還沒有等他糾結完,就先接到鄭焰紅這個電話了。如果說鄭焰紅詢問他明天競標的準備工作,他正好可以順便的暗示一下,但鄭焰紅此刻質問他的角度卻完全跟投標是無關的,而是在直接了當質問他的忠誠度,這讓他如何回答呢?
難道能回答鄭書記他準備順水推舟?還是告訴鄭書記他無法拒絕鄒市長的囑咐?事先說是一種對主子毫無保留的坦蕩,但此刻人家都點透了,無論如何回答,都是不合適的。
鄭焰紅並沒有給魏剛事件細細的衡量得失,做出正確判斷,她接著說道:“我明白,沸騰集團的毛向東號稱是某省領導的親屬,慣會從關係單位拿到工程當二道販子,要麼就出租資質吃利潤,這樣的公司就算是本身實力雄厚,你放心把專案交給他嗎?
算了,魏市長,我作為市委書記,只能提醒到你,至於明天如何選擇,你還是嚴格按照標準吧。我另外提醒你一點,咱們這個工程必須嚴格保證質量,為了防止惡性競爭,明天你囑咐授權主持投標的公司,讓他們採取截標手段,凡工程報價低於財政局核定標底百分之五的統統廢掉!”
鄭焰紅淡淡說完,居然掛了電話,不聽魏剛解釋了。
接下來,可就輪到魏剛睡不著了!
不提一夜之間魏市長如何輾轉反側惴惴不安,又是如何把河陽的形勢跟鄭焰紅鄒天賜二人的未來發展趨勢掰開揉碎的做一次次分析、比對,最後又做出了何種選擇,反正天該亮的時候還是亮了。
第二天一早,林啟貴的河康實業遞交了投標申請書,雖然送來的晚了,但昨天鄭書記特意囑咐過乃是她“特邀”的商家,魏市長還是讓工作人員收下標書承認了河康的申請。
九點鐘,招標會議正式召開,毛向東在會場看到林啟貴吃了一驚,打著哈哈問道:“林董,沒聽說你們河康參投哇,怎麼你老兄來看熱鬧嗎?”
林啟貴滿臉的無奈,苦笑著說道:“跟河陽市府扯皮三四年,最終把地皮還了回去,現在圈子裡都在嘲笑我軟骨頭,這次原本不想再參與了,怎奈被家裡的河東獅逼迫,也投了標書裝裝樣子罷了。”
毛向東的小眼睛裡閃動著狐疑,他顯然想到了標書沒有按時送上的後果,但林啟貴都這麼說了他還能怎樣?哈哈幾句就各自就坐了。
招標會按照例行的程式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投標的商家對著大螢幕緊張的看著滾動的專家組抽取,不一會兒,一組評標專家產生。
這次市裡效率非常快,很快的,幾輛車停在門口,專家們魚貫而入走進評標室,一份份標書在點名核對後送了進去,評標室大門緊閉開始了評審,外面坐著的商家都捏了一把汗等待結果。
還有相關單位如紀委、建委、土地等部門參與投標會議監督公正性的工作人員也正襟危坐,例行性的投標會因龐大的標底被弄出了一種緊張、肅穆的氣氛來。
在整個上午,鄭焰紅沒有打電話詢問過一次招標工作的進展,也沒有派付奕博或者誰去打聽,一直到下午下班也沒有訊息,看來這次評標非常嚴格認真。
鄭焰紅若無其事的下班回了七號樓,晚上九點多的時候,訊息傳來了,卻不是魏剛來說的,而是吳紅旗。
吳紅旗很客氣的先打電話給付奕博,詢問鄭書記可否現在見他?付奕博也已經回家了,請示鄭焰紅之後會合了吳紅旗帶他來了七號樓,鄭焰紅招呼道:“紅旗書記坐,有事?”
“鄭書記,工業園第一期工程的招標結果剛剛出來了,我得到訊息就趕緊約小付過來見您,您知道是哪家公司中標了嗎?”
“看來他們夠認真了,從早上一直弄到現在才結束,魏市長還沒跟我彙報,你知道了?”鄭焰紅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因為她昨晚打過電話之後就打定主意,把這次招標當成考驗魏剛的一次機會,也是她是否需要全盤重新籌劃工業園未來發展策略的一次考證,故而沉住氣沒有詢問。
鄭焰紅同樣早就意識到,如果魏剛選擇了河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