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李書記的反應可以看出,黎書記私下還曾經使用趙元素一夥兒的事情他是不知道的。李建設書記為人耿直,最不喜歡陰人,這下子他看到你的遭遇,恐有唇亡齒寒之感。若是這樣的話,他一定會暗中調查清楚趙元素一夥兒的行動計劃,咱們就不用出面了。”鄭焰紅分析道。
趙慎三搖頭說道:“李書記明白受了愚弄,頂多心裡彆扭徹底不管這件事了,對我倒是好事。關鍵是他怎麼可能調查趙元素呢?”
鄭焰紅一曬說道:“趙慎三,你是不是在基層呆傻了?李書記幹了一輩子紀檢,最討厭領導幹部利用紀檢工作洩私憤。這次對你的調查他牴觸很大,已經暗示我了他是逼不得已。看他送我走時的眼神我就明白,他一定備有暗招提防。我還是那句話,這件事你不要參與進來,我會跟天傲溝通該如何讓穆仁義配合李書記那邊的調查的。”
趙慎三想了想,深深地嘆了口氣不說話了。
鄭焰紅理解他心頭的不甘,耐心的說道:“三,明天李書記一定會跟你談話,原本我今天找他就是阻止他這個以勢壓你的行為。但最後我跟他基本達成了共識,你不妨就答應他的任何要求,讓黎書記先放心吧。”
“好吧老婆,我都聽你的。”趙慎三出乎鄭焰紅預料的十分順從,倒讓鄭焰紅驚訝了。抱住他親了一口說道:“哎呀,我老公怎麼這麼乖呢?這不是讓我更心疼了麼。”
趙慎三幸福的嘆息著說道:“老婆,我總覺得,可能年齡漸長,對工作的熱衷越來越抵不上夫妻感情重要了,只要咱們倆親密無間,不會被任何突發情況所離間,其餘的一切全都是浮雲。”
鄭焰紅開心的笑笑說道:“放心吧老公,你只要不觸及背叛我那條高壓線,其餘的什麼事情都不足以改變我對你的信任跟愛戀。行了快睡吧。”
趙慎三這兩天心頭最大的石頭根本不是市裡對他的不公正調查,他明白這件事透過妻子的巧妙化解,現在只要他不追究市裡就很開心了,已經形不成任何威脅。這種狀況卻並沒有讓他敞開心扉,一種更加巨大也更加危險的陰雲鋪天蓋地的湧來,讓他甚至睡夢中都會猛然間驚醒,然後就心驚膽戰的徹夜不眠。
那塊石頭,或者說那片陰雲都是黎姿。
他剛剛下意識的對鄭焰紅說出那些話,也可能潛意識裡想要預先注射一點疫苗在鄭焰紅體內,免得黎姿病毒來襲的時候無法接受,但妻子斬釘截鐵的條件更讓他惴惴不安了。默默地擁著妻子,聽著她很快就睡熟的均靜呼吸,那種心驚肉跳的感覺卻越發嚴重,終是難以入眠,心裡有鬼更不想抱緊妻子,輕手輕腳的下了床,到書房去了。
彷彿是心靈感應,趙慎三躺在書房的床上開啟了手機,上面很快就傳來了黎姿如影隨形的簡訊:“趙大哥,我出國了,當我回來的時候,就是咱們一家三口徹底團聚的時候,你等著我。”
他猛地坐了起來,雙手揪住頭髮無助的流淚了,絕望暗夜般吞噬了他,讓他覺得所有的路都走盡了。
哭泣了一陣子,趙慎三那雙絕望的眼眸裡逐漸呈現出一片陰狠,彷彿一個已經輸到山窮水盡的賭徒把自己的命當成最後一注,做瘋狂的最後一搏……
第二天早上的趙慎三已經恢復了正常。他煮好了飯菜進臥房想叫醒妻子,卻看到鄭焰紅正用一種充滿懷疑的眼神看著他,慢吞吞問道:“三,我覺得你從北京回來之後就變得十分古怪,這種變化絕不會單純因為你工作上遇到的困難導致的。你不要急於否認,以你的素質以及神經堅韌度,這點小事情根本不足以讓你行為失常。你不想說我也不逼問你,只希望你能夠不要忘記你做丈夫的責任。”
趙慎三的臉紅了,著急的解釋道:“老婆,你是不是指我昨晚偷偷去書房睡了這件事?我昨天下午睡多了一直睡不著,翻來覆去的怕影響你,哪裡是忘記做丈夫的責任了呢?”
鄭焰紅慢悠悠坐了起來說道:“是嗎?你只要問心無愧就好。沒事了,我起床。”
趙慎三不敢繼續辯解,謊稱要盛飯先出去了,自然沒看到鄭焰紅正用一種略微帶些傷感的眼神看著他的後背,那雙彷彿永遠充滿了充沛精力跟毅力的丹鳳眼,顯得那麼的不自信。
七點鐘,趙慎三就接到了李書記的電話,很客氣的問他是否還在市裡?上午想約他談些情況,他趕緊答應了。
吃早飯的時候鄭焰紅表現的很沉默,趙慎三也不敢過於兜搭,兩人安靜的吃完飯先後出門,各自上了自己的專車一前一後的往市政府大院駛去。
李建設書記一大早到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