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焰紅已經算是再嫁了,若是因為這點小事就慪氣離婚,這輩子想來也就更難找到合適的配偶了。
一個市長,年輕貌美的原本就是是非的核心,若是再單身,對她未來的感情生活也罷,事業生活也罷,統統都是最大的打擊。氣歸氣,懲罰歸懲罰,這個婚,還是決不能離的。
但鄭焰紅此刻正在氣頭上,要是講道理勢必是沒用的,靈煙只得按照鄭焰紅的脾氣秉性來開導她,這才讓鄭焰紅接受了這個建議。在家恢復了幾天,才本著不能讓趙慎三看笑話的一腔怒氣回去上班去了。
此刻,鄭焰紅傻愣愣看著鏡子裡那個傻愣愣的她自己,一時之間也想不起來做些什麼好,又不願意就此上床躺著,就呆住了。
窗外的趙慎三腦子裡清晰地映照著鄭焰紅的狀態,他長長地嘆息了一聲說道:“唉,紅紅,把睡袍穿好,單裹一條浴巾你的肩膀會受涼,明天又該疼了。”
“你怎麼進來……”鄭焰紅猛聽到耳邊響起丈夫深情的聲音,還以為他進屋了,說了這幾個字的同時,急忙回頭看了一下,卻看到房門緊閉屋裡沒人,這才不說話了。
“我沒有進去。”趙慎三的聲音聽起來帶著一種讓人心動的傷感:“我只是坐在窗外想離你近一點。聽話紅紅,把睡袍穿上好嗎?”
“哼,少在那裡貓哭耗子假慈悲了,真心疼我就不會做出這麼下流的事情害我差點丟命……罷了罷了,不說這個了。趙書記好歹也是縣處級一把手了,也不必下賤到坐在窗外聽牆根,請您自便吧。
你放心,我也不會為了你的無恥行徑自虐的,那豈不是用你的錯誤懲罰我了嗎?我且活的好好的呢,不勞您掛心。”鄭焰紅剛一動氣就覺得違背了自己擬定好的對這件事的方針,趕緊平息怒火冷冰冰譏諷道。
窗外沒聲音了,趙慎三沒說話,但也沒聽到他站起來離開陽臺的聲音。
鄭焰紅氣咻咻上了床,裹進被窩裡拉了一本書想看,心煩意亂之下哪裡看得進去?懊惱的“嘩啦”一聲把書扔到地上了。
“紅紅,你若不困,咱們聊聊天好不好?就權當是普通熟人說話散心行嗎?趙培亮今天可有意思了,來找我明明是為他兒子開脫,卻跟我透漏了許多內情,說的隱隱約約的,其實我聽得出來他對黎書記也很是不滿。”窗外,終於傳來了趙慎三的聲音,這次卻不再做出丈夫的姿態了,輕鬆地扯起閒話來。
鄭焰紅一愣,趙培亮來訪她,來意不難猜測,但趙培亮乃是黎遠航書記第一個忠臣死士,乃是全雲都人盡皆知的事實,怎麼會連他都對主子萌生不滿呢?
她好奇之下忍不住問道:“說了些什麼?”問過之後,心裡又十分懊惱不該搭理趙慎三。但又覺得既然自己已經說過了夫妻關係保持原狀,人家趙慎三又沒有貼上來親熱,僅僅是閒話應該也沒有超越她定下的範疇。若是一味的不搭理他,反倒顯得自己跟尋常女人慪氣撒嬌一般的放不開了。
提到別的事情,趙慎三的聲音就沒有了那份做錯了事乞求原諒的丈夫那份卑微,豪情萬丈的輕笑了一聲說道:“還能說什麼?大抵是黎書記一開始在我接受省委組織部提拔考核的時候,授意了什麼給他兒子,現如今他兒子被市紀委調查,趙培亮很自然的把這一切歸結到我開始報復了。
他當然不甘願找我說好話,而是希望黎書記能夠出面制止紀委,可是等待不到那邊的救援資訊,不得已才來央求我的寬恕。與此同時,對黎書記卸磨殺驢的嫌疑怨懟,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鄭焰紅聽完,沉吟了一下說道:“趙培亮為了兒子上門找你,為了取得你的認可跟同情心,用所謂的內情來換取信任,很可能僅僅是一種策略,也未必黎書記真的主使了對你的檢舉行動。
你作為一個基層幹部,對上司無謂的質疑對你是沒有絲毫好處的。就算那件事的源頭真的出自黎書記,只要沒有確鑿的證據,你就只能當成是小人暗算,跟上層沒有任何關係,這樣你才能保持良好的心態看待上下級關係。”
趙慎三點頭道:“你說的很是。我當然不會把趙培亮的話全然當真,但我已經決定放過他兒子了。反正我的提拔已經泡湯,就算是窮追不捨又能怎樣?徒增幾個仇敵不說,也於事無補,還不如寬容大度的放過他們,等我走的時候,他們看在我不計較的份上,少給我使些絆子。”
鄭焰紅不語了,趙慎三的明智是她樂意看到的。她內心深處也不願意承認其實她是擔心他的,只把這種心態歸結為夫妻感情破裂了,外人眼裡兩人還是一體的,一個人倒黴了終歸不好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