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輝貌似解釋的一番話裡充滿了對紀委調查組的牢騷,言下之意不外是如果縣委不敢進撤回撥查組,下一步計生委內部會更加混亂不可收拾,他作為當事人,縣裡不給他清白的一個態度,他也不願去治理這種混亂。
趙慎三心裡一陣膩歪,心想你這個人對這種鑽研領導心思以及把握官場氣候的精明還真是不容小看,明知道我這個書記最怕年底出亂子,專門用這個來跟我談條件,我還就不上你的當。趙元素跟李輝配合的也是天衣無縫,李輝出言要挾,他就做好人,還把我這個書記也拉進來,要替縣委書記作證,真是可笑極了。
趙慎三淡淡說道:“李輝同志說的那種來自國家培訓中心的邀請函,我在桐縣做縣委書記的時候就一個月收到一大堆,無非是一種變相的、打著教育培訓的幌子做旅遊的公司罷了。你們辛苦了一年出去玩玩就出去玩玩,這種事也都可以理解。
只要不留下隱患讓下屬藉此鬧事就行。還有元素同志說的替我作證就不必了,管好你們自己的屁股別捱打就行。我這裡有一封計生委職工親自塞給我的檢舉信,給你們一份拿回去好好看看,哪條是有的,哪條是捏造的,有則改之無則加勉,趕緊開展一次自我調查,三天後按照上面的內容一條條給我作出解釋,書面寫出報告給我送來。”
趙元素跟李輝都吃了一驚,沒想到趙慎三連出國的真正性質都心知肚明,又聽到他所把檢舉信都發回來讓自己去調查,這又是一個大大的好現象,是不是說趙書記為了平息事端,決定小事化了了嗎?那可就太好了!兩人都熱衷的看著趙慎三,不知道這麼好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趙慎三略帶鄙夷的一邊遞過去那女人塞給他的那幾張紙,最後那張寫給他個人的他當然取下來了,只把檢舉這兩個人一條條違紀行為的幾張給了他們,一邊說道:“看樣子挺豐富的,夠你們倆比對一陣子了,這一週把情況查實了,下週一給我交報告。你們還有別的事情嗎?沒有的話就回去吧,工作形式那麼嚴峻,給我自我檢討的時間騰出來,沒準還能下去檢視一個自然村。”
趙元素結果那幾張紙,迫不及待的看了兩眼,立馬臉就黑了,生氣的甩給了李輝說道:“都是你的好下屬,自己去處理吧!走吧,別耽誤趙書記忙了,領導能把這東西交給你,就是對你最大的信任,接下來我可不管了,你自己處理妥當吧。”說完,趙元素率先站起來就出門走了。
留下的李輝圓滑無比,接過去並不急吼吼的就看,仔細摺疊了裝了起來說道:“趙縣長說得對,這都是趙書記對我的信任,看來您對我們發火真的是愛護我們,我一定會盡快寫出解釋報告的。”
趙慎三臉上的譏諷更明顯了,看趙元素已經走遠了,他就說道:“早聽說你李主任對女人成堆的下屬有辦法收服,怎麼會有女人檢舉你呢?好好回去找找原因吧!“
李輝的臉上掛滿了愕然,瞬間成了惱羞成怒的青紫,勉強保持著風度給趙書記道別了出門離去。
吳鴻這才知道趙慎三讓他影印過的這份檢舉材料居然還給了李輝,他百思不得其解,鼓了鼓勇氣終於說道:“趙書記,您為什麼把檢舉材料交給李主任呢?他知道了回計生委一定會消除證據,這樣豈不是給紀委調查造成阻礙了嗎?”
趙慎三和藹的說道:“小吳,有了問題敢於問我就是你的進步。我告訴你吧,我這麼做叫做打草驚蛇,正是要他們回去銷燬證據。在這個過程中,以李輝的狂傲自大,還有這個人有一種對個人魅力極度的自信,我故意點透這封信是女人給我的,他回去後能不整理他的‘後宮’嗎?這些女人對他的濫情個個心含怨恨敢怒不敢言,原本就是被勉強壓抑住的乾柴堆,他回去一調查還不是放了一把大火呀?這些女人鬧騰起來勢必人人自危互相揭發以圖洗清自己,鬧來鬧去的李輝自己都收不住局勢了。到了那時,他是一個僅僅個人道德敗壞卻在工作上無愧於心,還是德行公心都喪失的人也就水落石出了。”
吳鴻自跟著趙慎三之後,越來越有一種感覺,那就是自己之前那個縣委書記秘書簡直是白做了!跟著林曾的時候,說得好聽點他是頭牌大秘,說的不好聽了就是林曾的私人勤務員。林曾對他也不錯也信任,但平時除了讓他端茶送水跑腿送信打理私人事情之外,根本就沒有教他任何參與工作的機會跟常識。現在趙慎三不單讓他當事業助手,還教他寫檔案、分析需要處理的問題。他又不傻,當然明白這些都是趙書記在點撥他上路,教他能耐呢。讓他心裡怎麼不對趙慎三由敬畏而生感激,又從感激而生愛戴呢?
聽完趙書記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