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家的叫罵聲跟唏噓,一個接一個遇難者終於都被拉來,當然沒有活的了,至此,打撈過程也全部結束,結果卻是讓所有人都在一種黑色的譏諷跟極度的哀傷落幕了……
回到市裡,鄭焰紅情緒依舊沒有平復,連去省裡的事故調查組見見面的心情都沒有,哀傷跟憤慨讓她幾乎想仰天大吼幾聲藉以抒發,但她只能是氣忿忿的坐在辦公室裡生悶氣。
趙慎三給她打來電話,問她可否回7號樓吃午飯,鄭焰紅泱泱的說午肯定要請省領導吃飯,她必須到陪的,他也沒有堅持,只是安慰鄭焰紅說午的事情他都知道,這也是目前社會一切都從利益出發的慣常現象,讓她不要太難受,隨後掛了電話。
午安排省領導吃飯,鄭焰紅到了宴會,卻驚訝的發現佟國傑出現了,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衝她點點頭,因為還有安監繫統以及路橋檢測方面的專家,大家直接入席吃飯,席間鄭焰紅除了以市委書記的身份誠摯的感謝大家,關於事故本身沒有發表一個字的看法。
佟國傑作為級公路機關的一把手,又是當年修建這座橋的時候在職的河陽領導,今天著雙重身份註定了他的尷尬跟無所適從,說什麼都顯得很不得體。
如果說他安慰河陽方面放寬心等待調查結果,有一種替他當年執政期間自我開脫的意思,若是嚴厲的冷下臉說一定從嚴調查,絕不姑息責任人,又顯得他屁股剛挪開河陽幾天,這樣急不可耐的跟河陽華清責任界限了?
若是他痛心疾首的為這起事故扼腕嘆息,更會激怒現任的兩個地方官,讓他們倆覺得誰埋下的隱患還說不定呢,要你在哪裡貓哭耗子假慈悲?故而,佟國傑也很低調,只是簡單介紹了一下調查組的成員開始吃飯了。
鄒天賜,是這場宴席唯一在活躍氣氛的人,他帶著一種無法理解的亢奮,一個勁的描述事故的情況,幾乎跟他腦子裡有攝像頭並現場拍攝了事故畫面一樣,非常逼真的讓大家隨著他的描述經歷了昨天那場劫難。
據鄒天賜講述,情形是這樣的---那輛武平牌照的大貨車拉著滿滿一車煙花爆竹經過高架橋時,不知道什麼原因突然發生了燃爆。
煙花四射之後,汽車隨即起火在地翻滾,當滾到護欄邊的時候,整個車身發生爆炸,敲爆炸點在橋面的介面處,震斷了承重柱導致橋面斷裂,這輛車也率先一頭栽進河裡了,隨後兩側雙向行駛的汽車各有出事,直到後來大家發現橋面坍塌停止通行。
鄭焰紅心想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麼橋東側一頭栽進河底的那輛車肯定是所謂的爆炸車輛了,如果爆炸,怎麼還會完好無損的一頭扎進泥裡呢?即便是真的因為煙花爆竹點燃引發的事故,那麼這個橋那麼不結實嗎?可是,她沒有說話,非常低落的悶頭吃菜。
非常有意思的是,來的專家們以及調查員們也都沒有對鄒天賜的講述發表任何的看法,鄭焰紅好幾次都發現,這些人都會下意識的看向鄒天賜時不時揮舞起來的手腕,看起來大家都看到那個帖子了。
吃完飯,大家在餐廳裡簡單的開了個會,佟國傑此刻拿出了省交通廳長的架勢,先說了他們來之前省領導的重要指示,然後有條不紊的說道:“既然事故發生了,咱們要雙管齊下,一方面彌補事故損失,一方面調查事故原因,雖然今天是大年夜,但恐怕大家都不能好好地安心過年了。
首先,省交通廳已經命令高管局旗下的專業工程隊立刻設計並修復橋面,爭取正月十五前恢復通行。其次是事故調查,該各位領導誰配合還希望隨叫隨到,大家共同努力,及早化解這場災難吧。”
鄒天賜卻冷哼一聲說道:“佟廳長,鄭焰紅書記當時還沒來河陽,而且她跟我已經做了分工,過年之後市裡一切工作任務我負責,她要回老家探親的,我看,您這‘隨叫隨到’不要包括她了吧?有我盯著是了。”
佟國傑一愣,探尋的看了鄭焰紅一眼,鄭焰紅原本想表明為了工作她可以犧牲探家的,但不知怎麼心裡一轉念,低著頭沒作聲。
“那好吧,其實這個階段是初步調查,需要你們兩個一把手配合的也是替我們保證工作不受阻礙,只要你們二位分好工了,我們是沒意見的。”
鄭焰紅這才說道:“謝謝佟廳長理解。”
散會後,佟國傑走進鄭焰紅低聲說道:“焰紅同志,這場事故不小啊,昨天下午我被緊急召回,在省裡參加事故分析會的時候,白省長拍案大怒,嚴令一定要徹查這場事故原因。
若真是存在權錢交易導致豆腐渣工程,責任人員從到下一個不留,決不能讓這種禍國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