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看,我們都檢查過了,連邊那個栽進泥裡的大貨車,以及下面飄過去的幾輛車一共八個人,屍首我們都找到了,都在這裡,全部都死了!但是你們不是說過要獎勵打撈者嗎?咱們還是先把獎金說明白再給你們,免得你們翻臉不認賬,我們不是白忙乎一晚嗎?”那漢子冷漠的說道。
吳紅旗問道:“那麼好吧,你們要多少錢我們馬去取,但人還是趕緊撈出來,免得泡在水裡大家看著心裡難受啊!”
那人倨傲的用竹竿一竿子把想跳過去的一個同志打了回來,驕縱的說道:“那可不行,我們見到錢才給屍首,決不能先給你們!
我們領導說了,一具屍體五萬塊,交過來五萬給你們一個,一共八個,五八四十萬,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群眾一片譁然,鄭焰紅氣的渾身發抖,衝過去說道:“我是市委書記鄭焰紅,我們政府許諾獎勵義務救援者,是對大家見義勇為的鼓勵,怎麼成了你們明碼標價的‘貨物‘了呢?你們還有沒有最起碼的良知跟同情心了?”
那個男人聽到“市委書記”四個字,明顯瑟縮了一下,但很快挺直了腰桿,看起來他是有些化的,振振有詞的說道:“鄭書記,不是我們沒良心,當官的收了好處,造出這樣豆腐渣一樣的橋來,這才導致這場災難的,我們無非是憑本事混口飯吃。
一夜間在冰天雪地裡鑽下水撈出來這些屍首,當然要換取一點報酬了,幾十萬是用我們的命換來的,起你們當官的貪汙的那些簡直是九牛一毛!行了不廢話,拿錢換人,否則免談!”
在場的人都被那人冷漠的態度跟漫天要價的無恥激怒了,一片叫罵聲響起,既混合了所有人的聲音又同時淹沒了所有人的聲音,但是那幾個男人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麻木的看著這一切,根本無動於衷。
河岸邊那些苦苦等候了一夜的家屬們也看到了這一幕,都哭喊著要過來,陪同家屬的同志們的請示電話接連不斷的打過來,可是,鄭焰紅也罷,吳紅旗也罷,都覺得此刻讓家屬過來很不明智,都沒有答應。
這邊工作人員開始跟船的漢子們商議價格,那討價還價般的狀況配合著水面時隱時現的慘白屍首,實在是讓每個人心裡都翻騰著一種難以名狀的複雜情緒,想吐,想罵人,想跳下水去硬把那些失去了生命還要被人借屍首發財的可憐人搶過來,糾結在一起的情緒讓每個人都十分焦躁。
在鄭焰紅實在忍受不住著視覺跟憤怒的折磨,下令付奕博趕緊去取錢換人的時候,船的人好似忘記了她是市委書記,一致憤怒的阻止付奕博去滿足這些藉機發財的人那種貪婪,還說這錢算給了也沒法子處理。
鄭焰紅面對眾怒,採取了虛弱的方法,悲哀地說她看不下去那些可憐人泡在零下幾度的水裡,若是這些錢沒法子處理,她情願私人拿了算了。
書記的態度更加激怒了船的工作人員,他們把這場交易綱線到無高的程度,救援隊長大聲叫道:“你們看看你們把我們的領導逼成什麼樣子了?
今天你們獅子大開口不打緊,滿足了你們開了這個口子,以後再出現類似的情況,大家都用屍首要挾錢財怎麼辦?那我們救援隊救了那麼多我們都不嫌虧嗎?
以後要是大家都要錢,若是沒人負責的事故,家屬沒了親人還得破費一大筆錢買屍首,若是家庭困難,豈不是連死都死不起了?”
隊長的話音一落,立刻贊成的聲音叫喊成一片,鄭焰紅嘆息著,黯然的不再表態了。
但任憑大家怎麼叫喊,那邊把持著屍首的船幾個人是不為所動,滿臉的麻木,一副只認錢不認理的樣子。
吳紅旗氣的五官不正,走過來跟鄭焰紅說道:“鄭書記,這幾個人太氣蛋了,他媽的沒這麼趁火打劫的,不行我讓公安過來參與一下吧?”
鄭焰紅可沒有頭腦發熱,她冷靜的說道:“人家犯什麼法了你讓公安參與?無緣無故的抓人可不好善後,還是好好商量商量,不行給錢,趕緊把人弄來,這場面要是傳揚出去,大家都不好看。”
吳紅旗氣的再次罵道:“他媽的這還是人嗎?枉披人皮!”
此刻,已經僵持了又超過半個小時了,河岸邊家屬的哭喊聲連吵鬧聲都壓不住,在茫茫河面幽幽的穿梭。
船那幾條好漢有點撐不住了,他們鑽進船艙裡商議了一陣子,還是那個老一點的走出來說道:“好吧,看在那些死人家屬的面子,我們少收一點錢,不要五萬了,每個人三萬,一共二十四萬,這總夠意思了吧,我們可是勞碌了一夜呢!”
鄭焰紅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