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慎三說道:“也沒什麼可奇怪的,晉方平羅網,估計所有的線人都覺得靠山大勢已去,也該偃旗息鼓裝一裝赤膽忠心了,如果到了這時候還給外面通風報信,一來也沒人聽了,二來豈不是自己找死?”
“哈哈哈,什麼話讓你一說,就那麼精闢,你還別說,真可能就是這麼個理兒!行了行了,咱們也該趕緊上路了。”武宣大笑著站起來了。
“呸呸呸!”趙慎三連連吐唾沫說道:“武大哥,有點好彩頭好不好?什麼呀就上路?古時候押犯人上刑場才叫上路呢,我這已經夠倒黴的了,你就不盼我點好!”
武宣大笑著率先走下去了,一邊走一邊說上路也是他陪著,讓趙慎三不要草木皆兵,兩人上了車就直奔南州去了。
而南州那個秘密駐地,此刻早已經人去樓空,到達省委門口時,趙慎三才被武宣告知,下午就在h省紀委會議室召開案情分析會,連書記親自主持,看起來,這個案子大勢已定,這是要掀開蓋子明查了。
這個訊息讓趙慎三心裡一陣敞亮,這麼久以來,這個案子把他折磨的,跟患了瘧疾一樣,一忽子冷,一忽子熱,打擺子般讓他飽受折磨,終於呀終於,終於盼來了公開內幕了,到這個階段,是死是活,是殺是剮,是禍是福就一切明瞭,下午到會場上,連書記肯定會對他的問題做一個定性。
趙慎三早想明白了,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只要不處理他,這段時間查案子立的功勞是萬萬不敢請賞的,而且,雲都紀委書記一職估計是不會讓他繼續下去了,畢竟,像他這種上上下下爭議喧囂塵上的幹部,在紀委書記這種嚴肅之極、容不得半天雜音的位置上,領導是絕不會替他擔著風險讓他繼續留任的!
如果註定要走,趙慎三很有些悲壯的希望自己不要太慘,就算不為了別的,也不能讓別人笑話他得瑟了大半年,最終落一個悲劇收場。
但是他也明白,榮升是絕無可能的,降級貌似也夠不著,平級調動的可能性佔百分之九十,而且調動後的職務也跟紀委書記這個真正意義上的市裡四把手有著天壤之別,不把他扔進人大政協去“養老”就要阿彌陀佛了!
趙慎三預計他的未來,寄著李文彬等人盡全力替他辯白撐腰,撐破天了,也無非是給他一個什麼副市長或者是宣傳部長一類的職務,能不能進常委都在兩可之間呢!
“唉……”想到這裡,縱然是已經打定主意無所謂了,趙慎三還是鬱悶之極的嘆息了一聲,覺得人生無常,官場更無常,前些時還躊躇滿志春風得意,轉眼間就可能是風雲突變漫天陰霾,說不定就是雷霆萬鈞屍骨無存,簡直是世上最不可估量的區域了。
“小趙兄弟,何憂思之深也?”武宣明明非常有品一個人,卻最喜歡拽斯文掉書袋,此刻就裝模作樣的拉長了聲音問道。
“想起你臨走時那句話了,雖然是玩笑,但也未嘗不是應了佛門的隨口禪,沒準,我這次還真會出些意外的……唉,但願下場不要太慘,能夠保住級別不丟,職務嘛,也計較不得了,誰讓咱行事太囂張呢?能保得自由身,事了拂衣去就是上上大吉了!”趙慎三自嘲的說道。
武宣好似心裡有數,鬼鬼的笑著說道:“很是很是,我也覺得你一定會出意外,但願這意外別把你嚇傻了就成!”
趙慎三沒好氣的說道:“這才是兄弟呢,看著我倒黴還能笑成這樣,簡直是沒人性!”
其實,趙慎三以前是個十分謹慎,十分遵守上下尊卑的人,對武宣這種級別不高但權柄極大的上面來客,一般是十分恭敬的。但經歷了這次案件調查,真的是讓他在高壓之下變成了一個玩世不恭般的性格,所以才會在情感爆發時冒昧的認連書記做義母,又會跟武宣、霍啟明等人稱兄道弟,言笑不禁,甚至跟方廳長、陳書記、李建設等人也說話很是隨意,大大改變了他之前性格里的拘謹之態,而憑空多了許多粗獷跟舒放。
武宣倒是很喜歡現在的趙慎三,他心裡明白昨天到今天,雖然趙慎三一直在雲都主持招標會,還連夜安排送走了姚靜怡。
但是連書記這邊卻也沒閒著,她那天晚上秘密囑咐霍啟明,讓他故意放走了一個晉方平的護衛回去通風報信,然後就外鬆內緊立刻行動,一邊做出就在溫泉宮安營紮寨就地審理的表象,以迷惑她懷疑裡有可能通風報信的人,一邊就迅速把晉方平秘密送走秘密關押,讓接踵而來的來自上方的多次說項跟索要都沒有成功。
甚至,江州市委不明真相,還以為真如晉方平護衛所言,晉方平在雲都市休假卻被不明身份的人擄走,姚書記派了辦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