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用不掉色的顏料寫了四行字,組成了一首不倫不類的、篡改惡搞李白《靜夜思》般的打油詩:“床前冷月光,疑是李上霜,白頭望盧山,低頭三思量。”
趙慎三僅僅看了一遍,就把那東西順手丟進便池,一按水箱按鈕,“嘩啦啦”一陣水聲過後,那東西就如同沒有存在過一樣消失不見了,便池裡是沁了消毒劑後呈現出一種碧藍色的水波。
走到客廳,趙慎三卻看到高檢的劉司長出來了,一個人坐在單人沙發邊上,一邊搗鼓膝上型電腦,一邊喝著一杯熱茶,看到趙慎三出來,難得的笑笑說道:“趙書記,過來喝杯茶?”
趙慎三巴不得一聲,趕緊走過去說道:“劉司長晚上沒任務?您泡的鐵觀音吧?好香。我這次來不知道要留下,沒帶茶葉,正鬧茶荒呢,那說不得蹭您一杯茶了。”
劉司長笑了說道:“是啊,好歹也是市紀委書記的,尋常的白開水自然難以下嚥,聽趙書記說的那麼可憐,我乾脆送你幾包算了,省得你天天鬧饑荒。”
說著,劉司長隨手把他的膝上型電腦放在茶几上,站起來走進他住的房間去拿茶葉了。
趙慎三坐在劉司長剛做的沙發對面,背對著劉司長的房間,卻正面對著他的膝上型電腦螢幕,當他看到螢幕上是一副精心勾畫的人脈關係網路圖時,腦子裡“咯蹦”一聲,好似斷掉了一根弦,此刻恨不得雙眼具備攝像技術,可以把這張圖拍攝下來等下慢慢的從容研究,卻哪裡敢放過這稍縱即逝的絕妙機會?趕緊集中全部的注意力去默記這張圖,也只能是在劉司長回來之前能記多少記多少了。
時間就是這麼惡搞,你越是嫌慢就越是慢,你越是嫌快卻又越是快的驚人,還沒等趙慎三裝模作樣的倒上一杯鐵觀音淺啜一口,劉司長就出來了。
劉司長坐下來後,看到趙慎三沒事人一般平視前方,雙眼根本就沒有落在他電腦螢幕上,滿臉的陶醉笑著說道:“劉司長,今年的新秋茶,難得的安溪鐵觀音,我最喜歡的玉蘭香型……啊,享受啊!可惜南州的自來水有很重的漂白粉味道,如果是雲都的山泉水沖泡,味道肯定更好。”
“呵呵,看來趙書記真是個精通茶道的雅人啊,喝茶也這麼多講究,不過你即便在雲都生活,也不至於隨時都能弄到山泉水泡茶吧?”劉司長說著,把三四包六克真空裝的小袋茶葉丟在桌子上。
趙慎三眉開眼笑的說道:“謝謝劉司長賜茶。您有所不知,我們雲都有一種山野礦泉水做了品牌包裝,大桶裝的很方便,味道的確是沒有摻雜自來水,回頭有機會一定讓您嚐嚐。”
兩人正在品茶說茶經,連月冷在樓梯上說道:“趙書記,如果吃完飯了就上來開始吧,早點把這個問題弄完了,你也能早點休息,要喝茶上來喝吧。”
趙慎三趕緊答應著,老實不客氣的把那幾包茶葉抓起來裝進口袋裡,衝劉司長笑笑再次表示感謝,趕緊上樓去了,劉司長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電腦螢幕,臉上卻露出了一種很奇特的表情……
晚飯後的工作模式跟白天沒有絲毫的不同,若說有點不同的話,那也是對待陶天國這個窩囊死去的人物,連書記抱著更加近乎苛刻的認真態度進行核對落實。
趙慎三昨夜就曾經因為這個人的死跟連書記談到過田振林的變質問題,此刻不得不又一次根據證據一點點證明給連書記看,有分歧的地方他也毫不相讓,畢竟這關係著陶天國到底是一個畏罪自殺的貪賄幹部,還是一個政治鬥爭的無辜犧牲品,這個大關節要是鬧擰了,那後果堪比美國扔到小日本領土上的元子彈了!
特別是陶天國擔任發改委主任期間,跟多個地方進行審批專案權錢交換的來往帳目十分繁瑣,弄完之後都接近午夜了,連月冷終於開恩讓趙慎三去睡了,可是,今夜對於趙慎三來講,卻註定是個不眠之夜……